盛夏情事————燕归来

      谁家新燕啄春泥?

        燕,理当是春的使者,这些小巧精致的精灵;身着黑白分明的晚礼服;上下翩跹赴一场初春的舞会。

        何曾想,在闽南的盛夏;在热力四射的早晨,偶遇一片片,一丛丛的燕。

        盛夏,草木葳蕤,野草长势喜人;已有及膝深。大院里处处是草长莺飞的景色。

        不过这烂漫的情致,这满园的青翠长错了地方。大院里需要的是整齐划一的草坪;不是漫山遍野的碧翠。

        连日来,打草机的轰鸣,总伴随燕子上下翻飞,盘旋四顾的身影。

        打草时,草屑纷飞,仔细看去——草尖上,似乎氤氲着迷蒙的白雾。纷纷扬扬,因风而起,煞是好看。

        燕子们,便是追逐着这片薄雾而来(草雾大概是草籽,是鸟儿的绝佳口粮)翻草时,会翻出许多无名的虫儿来;这里是鸟儿的天堂。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燕子是不怕人的。她们成片成片地飞来,围着打草的人,打转转。仿佛置身于梦境一般,举目四望,满眼皆是,浓的化不开。

        偶尔伸出手去,她就往你手心里轻轻碰一下,蜻蜓点水似的,撩人心弦,又惹人遐想。

          燕子多的地界,自然是有窝的。

          几个童心未泯的大男孩,在一颗高大的玉兰树上,发现了几个鸟窝。三两下,蹿了上去;蹑手蹑脚地探出头去,嘘——有鸟蛋哩!”便伸出两个指头夹了出来。淡绿色,仿佛带着点蓝。小小巧巧,精致得很。不过,这窝鸟蛋未必就是燕子的。

        我们这,叫的出名头的鸟儿,有布谷,百灵,画眉,麻雀,燕子,野松鸡(早上在树间看到的,纯黑色,以前都不知道大院里会飞来这个小东西。)……叫不出来的不计其数。芒果树,玉兰树,榕树,木棉树……鸟儿好像是从树里长出来的。

        “园柳变鸣禽” 三变先生真是妙人!

        儒家讲究“天人合一”;即与自然和谐共融,以唐人为最。

        你看,唐诗那么多田园山水;浩浩汤汤扑面而来,物我两忘。

        “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


        王维和王绩,相隔百年。心大概是贴得很近的。

        这些燕子,是从哪迁徙到这儿的呢?这么长的旅途;她们出双入对,乐此不疲;在这闽南一角的院子里,上演了多少新婚燕尔的情事。

        新婚燕尔;先民们对燕子和合依偎的情态该是多么羡慕?

        ——似曾相识燕归来

              燕归来兮且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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