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是薛琳的生日,可是她没想到会是在医院里过的。
下午的阳光慵懒而热烈,体育课女生们都爱躲在树荫低下,那天的体育课薛琳害怕炙热的阳光逃了课。她收到他的电话:“我要去医院一趟。”
“怎么了吗?”
“被足球踢到眼睛了,一下子看不见了。怎么办,好害怕,我会不会瞎呀?”
“没事没事,怎么回事呀?你等我,我陪你去医院。你不要急,会没事的。”
“不用了,你好好上课我和舍友去。”
匆匆忙忙说完他挂了电话,薛琳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惊慌的语气,她在宿舍的阳台看见他捂着眼睛从宿舍边的公路慌忙往校门赶。薛琳胡乱收拾了东西出了门,边跑到校门边打电话。“你在哪呢?我陪你去医院。”“我已经和室友搭车去医院了,你不用担心。”她怎么可能不担心,他那么慌张,他说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他需要她的照顾。薛琳坐上公交,心里默默念叨着“会没事的”。
薛琳看到他的眼睛还是吓到了,整个左眼眼眶里都是血。医生说没有多大问题,得等血块慢慢散去才能看见,视力可能会有所影响。听了医生说的话,心还是安定了一些,可是看着他满眼红红地充盈着的瘀血,薛琳还是心疼,担忧。接下来的日子,薛琳每天都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医生不然到处走动,她陪他聊天,期末考试也在他床前复习。薛琳第一次为一个男生在医院守夜,第一次喂一个男生吃饭。
生日当天,他还是没能出院,大部分血块已消除,可还有些顽固派迟迟不退。薛琳也没怎么打算过生日,只是想着在医院待这么久也该让他吃顿大餐了。薛琳在附近的餐馆叫了外卖——和医院伙食相比的确是大餐了,在医院的病房里就着针水味好好吃了一顿。他一直在说对不起,没能给薛琳好好过个生日,可是薛琳很满足,两个人在一起互相陪伴才是最快乐的。
薛琳想过就这样一直陪伴走下去,虽然长期的平淡都让彼此不再像以前那样体贴照顾,只能隔着手机屏幕互叮嘱“照顾好自己”。薛琳有时候会觉得这就像是一句套话,和平常的“你吃饭了吗”没什么感情色彩。有时候聊到感情变淡的话题时,他俩都会安慰对方,或者是在安慰自己,平平淡淡才是真,爱情就该是平凡的。现在的薛琳只会对这句话冷笑,狗屁的平淡,无法保鲜的爱情是会过期的。
2013年秋冬
每次逛街,薛琳看到某样物件都会想着要不要给他买呢?看中的东西都多都不是自己的,都是关于他的。冬天要到了会想着为他织围巾,可是他不喜欢戴围巾,那给他买帽子吧,还有手套、护耳。薛琳知道,礼物是物质的,可她就是想买,想送他。
过年和闺密逛街看重了一件棒球服,更棒的是它还是情侣款的,初一到初三薛琳就整天合算着买下那套棒球服。心心念念地,硬是狠下心从压岁钱里抽出钱来买下了那套衣服,薛琳已经想象出来在校园里他俩穿着情侣服的样子,很傻,可是快乐。可惜后来他告诉薛琳,他妈妈说他穿棒球服不好看所以他一直没穿。那个幼稚的场面从来没出现过。
三月,他的生日。薛琳早早在网上购买了相框,翻遍了相册找到了去游玩拍摄的最美的他俩的照片,洗了出来;在网上和别人互换明信片换了他最喜欢的动漫的明信片,还请求在寄来的明信片上留下生日快乐的字样。薛琳用一张美美的纸将它们都包起来,还夹入了自己写的小卡片,那时候,薛琳觉得这会是最浪漫的礼物吧。
爱情里的付出往往是不求回报的,可是否有付出那是你有没有用心的问题。薛琳总是会想着下一个纪念日该准备点什么小礼物,不要他提醒,不用他表示,她会用心记住每一个纪念日,给他她所能做到的。而相比之下,他往往表现得吃顿,开始薛琳会觉得他是单纯的笨,不会哄女生,现在已经不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薛琳明白,没有不会哄女生的男生,是他还没遇到那个他用心呵护的人。
2014年夏
这段时间是争吵最多的时候,有时候连缘故都找不到,中间还分开了两个月。他说最害怕薛琳哭,她一哭他就心烦。薛琳开始反省,是自己太脆弱了,动不动就哭鼻子,最开始男生会心疼会想要保护,可是时间长了难免会厌烦的。薛琳答应他自己不再哭泣,会坚强——她不想她的哭吓跑了他。薛琳不是脆弱,是太在乎他,一旦涉及到他,她就受不了,鼻子止不住的酸。
由于分开了两个月,他们不再一起上课,一起同桌,一起吃饭,班上的同学都明显看出了他们的变化。薛琳来不及对班上的流言做反应,她在尽力修补着和他之间的漏洞。她会故意在他面前表露自己过得并不好的样子,她总是忍不住地给他发信息,说只是聊聊天,她一看到他与别人打得火热就心如刀绞。那时候薛琳还在绣着纪念一周年的十字绣抱枕,情侣款一对。
两个月的时间,薛琳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卑微,他才有提出了和好。可是关系已无法修补得和原来一样了。他们和好的消息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不知怎么搞得变成了地下恋。他说他不想太多人知道,薛琳同意了。和好之后,带给薛琳的更多的是酸楚。她不能和他分在同一组排练话剧,天天看着他在隔壁组和其他女生热;她一个人上选修想要他陪,他说要和舍友去骑自行车,放学的时候她却在食堂看见还有别的女生在内;班级晚会不能和他同坐,看着他与另外的女生说说笑笑。薛琳的心在那整个学期都像是颗破碎的柠檬,被他踩了又踩,酸得她只能掉眼泪,他最讨厌的眼泪。
薛琳到现在仍然讨厌着班上的某个女生,因为总是会和他有联系,因为他无意间说起刚进大学的他对那个女生有好感。你无法估量一个女人的嫉妒心会有多大。那两个月的分离还让薛琳看清楚了,是她不甘心,爱有多少不知道,她心里充斥着的是不甘心,为什么就这么结束了。如今经历了长久平淡的薛琳,慢慢回忆这那两个月的时候,会想狠狠抽自己耳光,所有的真相还不清楚吗?也许,和好只是他的同情,只是他的内疚。
你来,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