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动机与线索

       赵力是坐洪飞的车来的，回去却坐上了齐东城的车。把赵力送回派出所后，洪飞一行人就直接开往市局。

       长清市公安局会议室。齐东城，洪飞，张凡宕，费静静，林芳妮等参与侦破外环命案的刑侦人员聚在一起，就手头掌握的线索展开分析讨论。

       现在案情基本已经明朗，杨森林在经过弄堂时因为内急停车方便，在墙缝边被人从背后一刀刺入而死，之后又被割了头，凶手把头扔在了墙缝上面，又把没了头的尸体装入蛇皮袋，用垃圾车运走。只是这里面的疑点也是不少，杨森林的自行车是谁碰倒的？又是谁骑走的？他和推垃圾车的人哪个才是杀杨森林的凶手？

       “那垃圾车现在找到了吗？”洪飞突然问道。齐东城看向张凡宕，张凡宕点了点头道：“找到了，在距离外环北路不远的一处公厕后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垃圾车内除了一些血迹之外，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张凡宕叹了口气。

       洪飞眉毛扬了扬：“垃圾车内没有线索，那车外呢？”

       “什么意思？”洪飞的话不止张凡宕不解，齐东城等人也是一头雾水。

       洪飞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桌面，似在组织语言：“于航存的侄子发现垃圾车不见了是在他聚会回来之后，但垃圾车到底什么时候被推走的我们并不清楚，而根据监控显示，杨森林被杀前两个小时之内并没有垃圾车进入这段路，这说明垃圾车早就在这段路上了，很明显，凶手很早就把垃圾车推来了，可能就放在这个弄堂附近。现在问题来了，凶手用垃圾车运走尸体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如果是临时起意那为什么提早就把垃圾车准备好了？可若是早有预谋，那凶手是怎么知道垃圾车是没人看着的？”

       齐东城精神一振，看向洪飞道：“你的意思是……”    

       洪飞点了点头道：“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凶手认识于航存的侄子，或者说凶手极有可能是于航存侄子的熟人，甚至朋友！”            

       齐东城马上吩咐下去：“立刻去查于航存侄子的人际关系！” 回头又问洪飞，“就算凶手是于航存侄子的熟人，但这跟死者有什么关系？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洪飞耸了耸肩道：“我怎么知道杀人动机是什么？我又不是凶手……” 见齐东城眼睛一瞪，忙接着说道，“凶手应该与杨森林有过冲突，并且很可能积怨已久……”   

       “你有什么依据吗？”齐东城问道。

       “凶手提前准备好运送尸体的垃圾车，显然是蓄谋了很长时间，而他行凶之后还要将死者的头割下，说明他跟死者之间的仇恨不止一星半点，至少对凶手来说不把头割下不解恨。” 洪飞摇摇头道，“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真相还是等抓到凶手才会明白。”

       这时一个警员走了进来，在齐东城身边轻声道：“外环那个女死者身份已经查到了……”齐东城大喜，接过他手里的资料，分给大家。洪飞拿过来一看，正是与杨森林相同致命伤但并未割头的死者“大妈”。这位“大妈”别看长得貌不惊人，名字却很有诗意，叫做于翩翩，而让洪飞感到惊讶的是，于翩翩跟于航存竟然是堂兄妹，这个发现让洪飞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齐东城看到洪飞若有所思的样子，问他想到什么了，洪飞摇摇头，无法确定或是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说出来，即使说出来对破案也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打乱原有的思路。

       齐东城知道这案子疑点重重，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于是再一次问洪飞：“之前你们案件重演还有什么发现吗？”

      “让我再想想。”洪飞闭上眼睛沉思，刚才已经分析过案情，该说的他都说过了，还有什么遗漏的呢？

       “对了，”洪飞一拍额头，想起一件事，“差点忘了，杨森林的自行车，”洪飞把车铃铛以及半截脚踏板的疑惑说了出来，这个疑点他在案件重演时就没有推测出来，后来找到人头又把这个给忘了。

       洪飞挠了挠头说道：“我推测自行车应该是被踹过……”“被踹？车子要是被踹，杨森林岂不是会察觉？那就不是背后中刀了……”齐东城皱眉道。

       “如果是杀了杨森林之后再踹呢？”

       “既然都杀了杨森林，为何还要踹自行车？”

       洪飞笑了笑，反问道：“齐哥，你忘了，凶手可能不止一个人……”见齐东城惊讶地样子不由摇了摇头，“推垃圾车的，还有骑车冒充杨森林的，这是两个人吧？”顿了顿又道，“这两人应该是同谋，我猜想，他们在杀了杨森林后，踹倒了自行车，但是又怕留下什么证据就把车子扶起来骑走了……”

       洪飞的推测很有道理，可毕竟只是推测，缺少证据支持，但他并不知道，他的猜测其实跟真相已经非常接近了。

       齐东城拍了拍桌子：“照你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那你的意思这两个人跟于航存于翩翩兄妹熟识？”

       洪飞点了点头：“恐怕不只是熟识，很可能就是他们身边的人！”齐东城叫了声好：“既然这样，那就查一下他们的生活圈子，看看到底是惹了谁了要下这般死手！”

       于航存除了一个侄子外只有一个在外地工作的儿子，身边没有其他亲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朋友来看他。“看来他这边没什么线索，”从于航存家出来，洪飞摇了摇头对林芳妮道。他们被齐东城派过来调查于航存兄妹的生活圈子，但于航存这边却没什么发现。

       本来两人还想再去找于航存侄子的，没想到竟然联系不上，于航存给了他们一个他侄子的手机号，可是手机却一直是关机状态。洪飞正准备先去于翩翩家中调查时，却接到了齐东城的电话，说于航存侄子来报案，现在还在局里，齐东城让他们先回去。

       “奇怪，于航存侄子怎么跑去局里了？”洪飞很是不解。林芳妮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能说道：“不管什么情况，咱们回去不就清楚了？”

       洪飞心想说的也是，便不再纠结这事，两人坐上警车就往回开。

       到了公安局，见到了于航存的侄子于可爽，洪飞楞了一下。这于可爽年纪不算大，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可是模样却非常帅气，让洪飞心里面都有点小嫉妒了。

       齐东城告诉洪飞，于可爽来报案说他可能知道偷垃圾车的人是谁。

       “是谁？”洪飞问道。

       “是于可爽的大学同学蒋甜梦……”

       “是个女的？”洪飞愕然，随即断然摇头道，“不可能，我们监控里看到的不管是推垃圾车还是骑自行车的都是男人，怎么会是女的？他有什么证据吗？”

       “据于可爽说，这个蒋甜梦是他大学时期的女朋友，后来因为性格不合，而且也受不了她的大小姐脾气，就向她提出了分手，可是蒋甜梦不甘心，一直缠着于可爽，还搅黄了他后面的两段恋情。一直到大学毕业于可爽回了长清，原以为能彻底摆脱她了，不料前一段时间他突然发现蒋甜梦也到了这个城市，找到了他并且要求跟他复合，于可爽拒绝了她，蒋甜梦放狠话说让他等着，一定会后悔的之类的话……”

       洪飞皱了皱眉道：“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啊？”

       “这当然不能证明什么，”齐东城笑了笑，又道，“可你知不知道，她曾经跟于翩翩发生过争执？”

       “啊？”洪飞吃了一惊，“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人怎么会起争执的？”

       “还不是因为于可爽？”齐东城见洪飞不解，解释道，“那天蒋甜梦找到于可爽时，于翩翩正好在场，见蒋甜梦缠着可爽不放，就说了她几句……”

       洪飞恍然，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就为了这么点小事杀人？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