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的摩托车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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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骑摩托车,喜欢在笔直的公路上开的飞快,听耳边轰鸣,任风把头发撩到身后嬉戏,好像摆脱了一切束缚,可以这样开到地老天荒……

也许因为骨子里就有野性的冒险因子,她和摩托相识很早。那年夏天,她随母亲回四川老家。某天,她们一起上某个表亲家拜访,表亲家院子里,有个红色的成人摩托,被擦的油光锃亮,车身伟岸,好一个大家伙!她几乎立刻就被这个大家伙吸引了,不住地往那边看,有几乎是忍不住的靠过去围观(摩托车:(←←)没见过世面的)。

表亲家有一个比她小一天的表弟,长得比她高、比她壮,他几乎没开口叫过她表姐,她却总算表弟表弟的叫的很欢,哼!小一天也是小!表弟(我们姑且由着她吧)见她对那大家伙似乎很是喜爱,得意地撑起摩托车,踢开支撑架,长腿一抬,跨上宝座,拧开开关,左手握紧离合器,左脚蓄势待发,再一鼓作气连踩猛蹬起动杆,同时右手间断性轰油门,摩托车就发出“轰!!!”“轰!!!”的咆哮声,仿佛是沉睡的老虎被唤醒了。小表弟轻轻松开一点右手,车就窜了出去,又好似脱缰的野马,只是在表弟这个好驯手的掌控下才肯乖乖听话。

表弟又一个转身,把红色的“宝马”停在了她面前,又似乎是被她眼里炯炯的跃跃欲试的目光惊住了。乖乖地给她讲起了摩托车的基本知识:这里是离合器,这里是启动杆,这里是油门……先捏紧离合器,挂一档,接着就慢慢的加油门……离合器一定要慢慢松……说着就要把摩托车交给她,奈何车重人瘦,一下差点被砸到……这就尴尬了。她不肯服输,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倒是一下子让她撑了起来,至于到底有多重有多累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一点点摸索着,尝试着,她把车发动起来,表弟叫来了表叔帮忙扶着,生怕出什么意外。然而,可惜,刚下过雨的地面又湿又滑,她又是新手,车刚启动就因为速度过快而打滑,好在表叔快速的掌控了方向速度,并让车停了下来。强行停了车,告诉她地面情况不行,算了。她只得不甘不愿地下车。心里还是惦记的。

大家都上楼去了,吃饭、喝酒、聊天、午休……趁着大家都睡着了,她又偷偷跑下楼去,尝试发动红色“宝马”,“轰!!!”,发动了,“砰!!!”,摔倒了……还是地面的原因,当然,她还太小了,扶不住这么个大家伙。楼上的人都被吵醒了,表叔下来,对她,真是又生气又好笑,反而说不出什么苛责的话来了,吩咐小表弟下午把另外一辆小型摩托开出来,带她学。

午休过后,下午她和母亲随着主家的人到田间去。小表弟果然听话地把家里的小型摩托开了出来。这是一辆体量较小的女士摩托,车身瘦长娇小,她勉强能够驾驭。就这么,在田间的土路上开始学习。

她又兴奋又紧张,听着小表弟的一步步指导,把车发动起来,“轰!!!”,她的心砰砰直跳、听在耳边如擂鼓,也没听清表弟说慢慢松离合,就一下子把离合器松到底了,车一下窜出去,表弟是拉也拉不住。她也更紧张了,导致右手惯性的握紧向下,好了,油门越加越大,车像射出的箭,一下就飞远了。

初试摩托的紧张、车开起来的兴奋、速度过快的恐惧,她看着道路两边的风景飞速的向后褪去,心中真正是“五味杂陈”。越紧张车速越快,速度越快心情越恐惧,越恐惧越紧张,一个恶性循环,她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车停不下来了。她只能掌着方向沿着路往前,表弟急坏了,一直跟在后面跑,尝试追上来,却只能被甩开的越来越远……

最后,因为下过雨,土路中间有一节低凹处积了水,一片泥泞不堪,无法绕过,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车义无反顾的冲向泥水池,陷在泥泞里,车轮转的再快也跑不出来。终于,停了下来,表弟也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熄火,拉车,带着满身泥泞、小腿擦伤的她回去。

表弟拒绝二次教学,她受了伤,傍晚也该走了,只得作罢。尽管在之后的四年内,她都没有机会再碰摩托车,但心中的火却从未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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