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会越来越老,可是你会变得年轻。
年轮只在我身上流过,却对你手下留情。
我们点起火把烧死爱情,
从此义无反顾一无所有。
——题记
夜深了,他还没睡,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独怆然而泪下,我太困了。
熬夜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别说食不下咽,就算头疼腹泻,横卧在床,我也得打起精神,陪儿子熬夜。
他才四岁,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或许是我年纪大了吧,怎么才十二点,就熬不下去了呢?
白日里他想睡觉,家里人说反正明天不上学,想睡就让他睡吧。我嗯了一声,就关上了门。
他在我怀里睡着了,那时我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心里难受极了,儿啊,白天睡了,晚上准备嗨到几点?
我很清楚他做的每个决定,都需要我付出怎样的精力与体力。可就在他漫不经心地提出要求时,我依然会顺着他,仿佛自己有用不完的精力,仿佛自己在孩子没睡着之前永远不会累。
我是葫芦娃,是孙悟空,也是蝴蝶小妖精。
我是奥特曼,是猪妈妈,也是超级卡车赫克托。
儿子,该睡觉了。
妈妈,我是老师,你应该喊我老师,你喊一个。
老师,该睡觉了。
俺还不想睡,俺是熊二,你喊一个。
熊二,该睡觉了。
哎呀,那边出现了怪兽,朝我们走来,怎么办?
那你去打它呀。
我需要给超级卡车打电话,叮铃铃,妈妈,你快接电话。
喂,这里是消防局,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这里有怪兽,快来帮帮我们吧。
好的,马上出动,啾啾啾……
这样的对话我们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我甚至忘记要去哄他睡觉,只在他说上一句话的时候,机械地回应出下一句,至于上上一句是什么,没人在意,也没人记得。
终于,我生气了,咬牙切齿地问他睡不睡,他依然说不睡。我的后槽牙被咬得咯吱响,弱智而又毫无逻辑可言的对话都快把我哄睡着了,他依然不睡,他每看我一眼,我就默默地说声,我靠你爸,我靠你爸……
但我转念一想,儿子不睡和他爸爸又有什么关系?我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一个让我无需顾忌那么多,想哭就哭,想骂就骂的发泄方式。
想着想着,我忽然觉得可笑极了,为什么不去想些温暖美好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呢?为什么要任由自己被负面情绪所控制呢?还那么认真地为自己的悲伤寻个出口,不傻么?
大儿说我不陪他,他就睡不着。我刚把他抱在怀里,小闺女就醒了,她看着妈妈在抱哥哥,就一直哭。我刚动了动想去安慰她,怀里的大儿子就开始啜泣。
我只能把大儿子抱在怀里,看着小女儿的嘴巴一张一合,她只是干嚎没落泪,嗓子也快哭哑了,她很困,也很伤心。
两个小孩都闹困,我该先去安慰哪一个?我不舍得大儿哭,但看着小女儿哭,心里也难受极了。
我无法用言语描述内心的感觉,生平第一次,我词穷了。
心疼么?
嗯。
崩溃么?
嗯。
难过么?
嗯
累么?
嗯。
困么?
嗯。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我需要的又是什么?但不论何时,作为母亲,照顾孩子都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能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任何人。
先生是孩子的父亲,他很好,只是很忙。我想点起火把,烧死这可憎的爱情,可我太明了,如果失去爱情,我将一无所有。
先生,在你的事业进行得如火如荼时,请转过身来和你的爱人聊聊天吧,千万不要把她遗忘,如果可以,请捧起她的脸庞温柔地说一句,亲爱的,比起你年轻的美貌,我更爱你那饱受岁月摧残的容颜。
(齐悦梦想社群季度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