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深深地埋在泥土之中,多年以后,繁花落尽……”
小小的石头,只是埋藏在泥土中多年之久,因为一个机缘巧合,便走进了我们的生活。
看着薛家寨,当年红军被服厂隐藏的那座山,导游告诉我们,那座山的丹霞地貌,还正在发育阶段,大约还需要六七十万年,才能够发育成熟。也是,当我看到别处介绍的丹霞地貌,都已是红色的岩石了,而这里,还是像黄土地一样的土黄色。在这里,陪同我们成长的少年丹霞,让我们一睹其少年风姿。
从方励一席演讲《生命是用来折腾的》,我才注意到了,一颗石头的形成,大约需要一百万年,它的生长是以万年计数。对人的祝福——长命百岁,也就是说,人的寿命以年计算,百年算是圆满了。一颗石头的生长时间,竟然是人的一万倍。
我喜欢石头。
老家门前的门墩石上,留着我童年的足迹。下雨天,走到家门口,它像是刮泥板,刮掉我鞋底的泥团,顿时,如疲乏的旅人,卸下 一身的重担,回到家里,轻快不少。大雨过后,我团了雨水浇透的泥团,拿它当做案几,在上而摔摔泥团,将它捏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小鸡、小狗、甚至还有小人儿,玩腻了,再把那些小玩意儿全部砸平,像捏窝头一样,只是将边缘捏得更薄一些,拿在手心,然后用尽全力,掼向石头,接下来就如点响了炮竹,啪啪地响彻长空——有的清脆如响鞭,有的闷声如牛叫……
上学了,那门墩石也承载着“书桌”的用途。当妈妈还在生产队的田里劳作的时候,放了学的我,先不进家门,就着门墩石,将作业写完了,再老老实实地坐在门墩石上,一边背着课文,一边等待着妈妈收工回家。
门后的捶布石。那是一块完整的青石,凿了四条腿,直接地墩在地上,在那个还用皂角荚洗衣服的年代,尤其是床单、被里、被面,总得在上面,用棒槌咚咚地捶打。
那一年,我家新院落成,要做门墩石,一方不规则的石头,在石匠的手中,叮叮咚咚地凿过,形状就开好了,我惊讶于石匠的心灵手巧,对于怎么开解石头,他了然于胸,特别是在门墩石朝向街道一面,雕刻栩栩如生的小狮子,令我佩服不已。与他攀谈几次,他竟笑呵呵地说,让我做他的儿媳妇,好把这手艺传给我。我羞了,再也不想理他了。
后来,我爱上了小小的石头,能够捏在手里把玩的那种,温和圆润。比起玉,更耐摔打些。或许是因为它,能随时挑动我童年的回忆。
小石头,以它百万年的成长,在不经意间与我结缘,前世今生来世,绵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