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离开了,只是希望临走之前留下亲友的期待和敌人的惶恐,还希望带走家人的伤痛和外界的隐患。那么散去我的仁义吧,让我变成那黑翼的恶魔,去慑服所有的不安……
------安力生
“安梓,你知不知道怎么样就能天下无敌呢?”
“和所有人成为朋友啊!那不就没有敌人了?毕竟世界上总是好人多嘛!”
“安梓,你还小!要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哦。”
“哦!我知道了,但是为什么有人要害人呢?大家一起快乐地生活不好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纠纷就会纷至沓来的……”
“那有没有一片草原,长满了萱草和流淌着小溪,奔跑着自由的小马驹呢?”
“有的,有的……”
“好!我一定要找到它!和可爱的小马驹商量一下,请求它们让我生活在那里!”
“嗯?嗯……安梓一定会成功的。”
安力生看着可爱的女儿眼神中满是化不开的宠溺,但是看破风风雨雨的他在这一刻也突然有了一种夹杂怅然若失的迷茫:
“我想,这个世界终归是有这样一个地方的吧?如果没有,但是怎么会没有呢?既然你喜欢平静安详,那么天地就会是一片净土。”
微微一笑,准备退出房间的安力生再次看了一眼抱着一个毛绒小熊看着宫崎骏碟片莫名其妙委屈起来的女儿,也许是因为紧张而双手紧紧捏着小熊的她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低声惊呼一声然后轻轻揉着小熊的脑袋,但是她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碟片上,安力生出门时候不由轻笑一声:
“瞧,那个可爱的孩子竟然哭了……”
……
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似乎有着太多的不合心意,突如其来的情况总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以爱为名,到底有着多少的谎言看似经不起推敲却又让人深信不疑呢?守望、扶持、珍爱……这一切的留恋会发酵成为依恋和不舍,去做梦吧,做一个美好的梦,只是梦醒时分不要太伤心才好……
高耸建筑充斥着哥特式的唯美,大厅内百米长廊站立众多衣着严谨的黑衣汉子。尽头的房舍最高处一个托腮的儒雅男子神游天外,仿佛在窥测不可预知的未来。台下悄然无声,一个个气势草莽的汉子偶尔露出的眼神中尽数是狂热,偶尔有着一些微不可查的敬畏。他们都知道,这个儒雅的男人是天使与恶魔的统一集合体,就算古井无波的生活让太多人忘记了血泪交织的纷乱岁月,但是所有人都不会忘记什么叫大气天成,什么叫古冠血袍。
……
依稀记得那是个号称南浦第一硬汉的粗犷男人,历经无数战斗却不曾衰退,身上交错的伤疤比蛛网都要密集,那是他的光辉和荣耀更是他一身刚猛的写照。就像没有人怀疑他会是一个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最佳打手一般,也没有人觉得什么时候都是微笑温和的安力生会有一天蓦然嗜血。但是那一天,这个刚能无双的汉子带着潮红的皮肤、怒睁的双眼、闭不上的唇齿和痉挛的身体勾勒出一副略显苍凉的画面,没有所谓的宁死不屈或者其他云云,佝偻身体却无法蜷缩更加无法得到安全感的汉子生不如死。那汉子低声的呓语不断重复却换不来安力生半点怜悯和同情:
“杀,杀,杀了我……”
一身儒雅清秀的仿佛书生的家伙依旧平静如斯,只是手中的工作却是并不停下,他依旧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那几根插在汉子身上的毫针漫不经心地自言自语着:
“我的老大告诉我做人要狠心一些,我的姑娘告诉我为人需要留一些退路,待人需要温和一点,我不想满身血腥,所以我选择相信姑娘的话然后本本分分地去做事。只是为什么你要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这样我不开心,所以就要做一些让你不快乐的事情来和你一起悲伤。”
安力生兀自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着,那个嘶吼了整整四个小时的“铁汉”终于还是没有了气力,所以等到安力生完成了他的仪式,在他拔出所有细针的一时间仿佛回光返照的汉子便自尽了。当时安力生的直系领导,也就是监控系统前默默观察的众人等到事情结束一齐出门,面色古怪地看着走出房门的安力生一言不发。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没有人敢继续把尚是一区堂主的安力生当做一个文弱的书生,这份杀伐长久伴随着安力生直到如今这个男人终于翻云覆雨,有着遍布全国的手下陪他执掌星辰。
“今天就到这里吧,散会!”
“是!老爹!”
随着王座上儒雅男子一声令下,台下的众人在鞠躬回复之后慢慢退下。独自一人留在原地的安力生仍旧看着远方发着呆:
“到底是女孩子,那就找个好男孩安心度过一生吧,也许这方天地并不适合她。”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已经步入成年人的世界变成了一名大学生,琴棋书画均有涉猎的她气质慢慢成长起来,美中不足的是依然纯良无比的心性让她总是满心的崇高。就算已经自学完成所有的大学课程,为了体验大学的生活安梓也还是最后来到了本不必要的地方。依稀记得那是一座名为花都的高档学府,开学之际的准备和其他同学也没有很多的不同,只是背着一个大书包的她怀里还捧一个装着额古河抓来的小金鱼的鱼缸,她的父亲则随意地拉着拉杆箱跟在安梓身后,另一只手上则是一个大大的手提包。
“小安梓要上学了呢,记得一个人要好好玩哦!照顾好自己,万事有我。”
“嗯!只是好久不能见爸爸了哎!”
“没有关系啊,不要忘了有小小陪着爸爸呢!”
“嗯!对的!”
重重点了一下头的安梓又兴冲冲地去报道处完成报道手续,回到宿舍后便让准备帮自己收拾宿舍的父亲撵回了家。
虽然有些舍不得爸爸,安梓只能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心情然后准备开始大学生活。皱着柳眉看了下脏兮兮的宿舍,安梓便扛着工具开始了大扫除。麻利地完成杂事,这个风风火火的小姑娘顾不得擦去鼻尖的细汗就捧出笔记本开始播放带来的宫崎骏动漫。虽然有些诧异为什么仍旧没有人报道,但是安梓也没有过多地怀疑,两个整理好的床铺正在等待主人的临幸,夕阳西下竟然转眼间到了下午,几个说说笑笑的女孩子打开了宿舍门看着电脑前堆着的一大堆手纸和眼睛通红哭的一塌糊涂的小姑娘目瞪口呆:
“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又哭了……”
……
看到三个风情各异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安梓赶紧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低声自我介绍道:
“大家好!我叫安梓,来自东北!”
“你好!我叫柳柒月,本地人。”
“你好!我叫苗雀烟,云南人。”
“你好!我叫辰冰焰,四川人。”
第一个做自我介绍自称柳柒月的女孩子看着安梓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道:
“安梓是吗?你在做什么?怎么哭成这样?是有人欺负你吗?”
说着柳柒月走到了电脑前看着正在播放的《千与千寻》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回过头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力地提过来一个药箱,然后絮絮叨叨一阵交代说着要照顾所有人的话语的初次蒙面的安梓,生性凉薄的她眼神不由柔和了下来。而另一个叫辰冰焰的妖冶姑娘一时间无语的同时也被这个纯洁地有些傻气,可爱的有些呆萌的孩子感动了,生平把狼心狗肺进行地天经地义的她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盯着不断放映的宫崎骏动漫沉思了起来。然而那个叫做苗雀烟,鼻梁上架着大大黑框眼镜的文艺女青年也抿着薄薄的嘴唇微笑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宿舍竟然温馨地一团和气,然而那个始作俑者感受着和谐的氛围不由再次露出了笑容不好意思地皱了皱可爱的琼鼻。
尽管这个世界的人有着太多的差异和不同的信仰,但是麻木的心扉也会在某一刻颤抖着露出丝丝缝隙。待人以诚?就算真的被误解怀疑,如果能坚守自己的本心就是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事业,只是混乱和喧嚣交错的时代似乎真的容不下有些看似通用无敌的行为方式。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溜走,一团和气的安梓宿舍一行人也慢慢开始了自己的各种选择,一种不可言喻的默契也在慢慢形成。虽然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但是这并不能影响什么。每个人选择的路径都是各不相同,在彼此没有冲突的情况下还是很容易获得亲密单纯的关系的,大大学时代的背景没有更多的纷乱复杂,一行人也在时间的浸染下彼此有了不错的信任。
矢志当学霸的苗雀烟专心于各种选修讲座,业余时间总是泡在图书馆;精明事故的辰冰焰施展着层出不穷的手段游离在各色男生中间继续奉行物质本源的处世观念;那个叫做柳柒月却仿若冰山的高冷女孩子研究着奢侈品品牌以及各种管理理念经营手段。至于安梓则是不温不火地定时作息,闲暇时间看着从家带来的一大箱宫崎骏碟片摆弄着一个陈旧的布娃娃,从形态上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成年女子的形象。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一波三折的规律在蔓延崎岖着,平凡到平淡的安稳生活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被打破扰乱,树欲静而风不止?也许会是一场不得已的战争,也许会是一场不欢而散的闹剧,也许会是一场虚惊一场的空灵……
经历不同的人往往有着不一样的行为方式和思维模式,出身贫寒的苗雀烟信奉着知识改变命运,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贫穷不是罪过,面对金钱的时候更不能吃象难看;对于中产阶层的辰冰焰来说,虽然初恋是美好的,但是初中就把第一次交出去的她早就忘记了那个该死的男人是什么样子,那个时候的理想男生也不过是会手篮球,长得拿得出手,家里有点小钱,对如今的她来说,爱情什么的也不会是什么值得珍藏的东西,毕竟物质才是王道;而生性凉薄的柳柒月则对同龄的男生很不感冒,偏向理性的理工女更相信地位均衡带来的持久关系,什么王子灰姑娘的东西是根本不存在的,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没有兴趣去同时扮演恋人和母亲慢慢等待一个小男孩长大……
但是所有的一切并不影响不同层面的人有交集并产生良好的关系,在随和之余底线之上,友谊的产生真的可以很简单。
……
“安梓,你这么可爱为什么不找一个男朋友呢?”
辰冰焰用勺子轻轻搅拌着盘子里的米饭不经意地轻声问着。
闻言安梓抬起了头,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才皱了皱鼻子回答道:
“我来的时候跟爸爸保证过的,大学不会找男朋友的。而且,我还小啊。”
“咯咯咯,真是可爱的孩子,你就没有看上眼的男孩子吗?平时那么多关系不错的男孩子呢!对了,你和兄弟专业的曾广贤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看上眼不一定就要喜欢吧?关系不错也才不要去打扰别人呢。他的话,他是我爸爸的门生呢,他很有天份做事也很沉稳,只是我不喜欢他。”
“辰冰焰!不要教坏安梓了!”
“哎呀呀!你一个性冷淡为什么要教训我?真是够多管闲事的!”
“哼!荡妇!”
“咯咯咯咯,冰山女人也会骂人的吗?还真是少见呢!”
“你……”
“呀!焰姐月姐,你们快吃饭吧,都快凉了哎。”
听到安梓说话这两个水火不容的女孩子才消停下来,神奇的是,这个看似最没有话语权的孩子总是像和事老一样调节众人的矛盾且屡屡成功。只是就算调节完毕,双方也是没有彻底改变的意思,偶尔对视的那一瞬间也还是仿佛要迸射出火花来。安梓无奈苦笑了一声继续对付着碗中的饭食。
日复一日,花花世界严严地收拢她的裙角,甘于忙碌的人是永远不会有机会去搭讪另一片不属于自己的天空。就算是看似一泓清水般平淡无奇没有很多的波澜壮阔的生活也会在某一刻泛起浪花平添波折,众生的世界矛盾总是在人与人之间出现。人与人最大的差别也许就在于信仰,就算是最十恶不赦的人也会在心灵最深处留下一方净土,纯净到不容任何人染指,但是天公不作美,争执和纠纷扩大化之后就变成了不死不休。然而令人不解的是,看似平淡无奇的开端会在时间的发酵中膨胀成为绚丽到凄美的高潮最后像升空到最高点的烟花一样戛然而止……
……
“安梓!我喜欢你!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和我交往吗?”
“不要!我跟爸爸保证过的,大学不交男朋友的。竹沁雪不是喜欢你吗?为什么不去追她呢?”
“不要说这种话!我心里只有你!”
“哦,我不喜欢你,放弃吧。”
安梓平淡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英俊男子就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回到了宿舍不由吐了吐舌头长舒一口气,掐指估摸着又到了月底,安梓便兴冲冲地打开电脑和父亲视频起来。
“爸爸!你最近还好吗?有没有找漂亮的阿姨?”
“哎呀呀,小安梓是不是在学校没有好好吃饭呢?”
“才没有!每次都转移话题,你看!我有好好照顾妈妈呢!可是,还要好久才能回家呐!好苦恼……”
“傻孩子,是你非要去体验大学生活的啊!既然去了学校就要好好玩哦!”
“知道了……那爸爸也要早点找一个漂亮的阿姨哦……”
……
父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远在东北的安力生很是欣慰。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夜幕降临,两人便结束了会话开始了各自平淡无奇的生活。
“老爹,你这个样子真的不用跟小姐说吗?你的身体……”
“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先让她快快乐乐地度过大学吧!”
略显儒雅的中年男子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却不经意擦掉了粉底,露出了颜色深青甚至有些发黑的眼袋,苦笑着挠了挠头,却见乌黑浓密的头发根部白的刺眼。
“小安梓啊,快了,很快你的草原就建成了呢,漫山的萱草、可爱的小马驹……”
……
另一边,安梓眨着眼睛低声喃喃着:
“爸爸,你是无所不能的呢!你一定会天天快乐,继续成为安梓的草原呢!”
至于那个有点颜值的男孩子早已被安梓抛到脑后,这个年龄段所谓的轰轰烈烈真的有些太多的经不起推敲。最直观的就是,那个叫做安力生的彪炳男人能够日复一日地陪在安梓身边对所有女人视而不见,但就算是家里最名不见经传的保洁也能一口叫出名字并且随和以待。对安梓来说,一个男人可以没有权势和地位,但是当他能够一文不名的时候和千万富翁平和交谈且低声下气不弯腰的时候,就是一个过尽千帆的优绩股了,最主要的是如果当他坐拥权势的时候仍旧能够与人为善平宜近人,那就是一支上市的牛股了,一如二十年前的安力生。
……
“安梓!我喜欢你!”
“安梓!你是我最爱的人!”
“安梓!你就接受我吧!”
……
日复一日,那个叫做萧封言的男孩子不间断地向安梓表白,算起来竟然已经有了三个月,眼看这个学期将要结束,那个执着的孩子仍旧不愿放弃。奈何安梓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只是天天拒绝着对那个男孩子不加理睬,希望时间能够熄灭这一切。
……
“下雪了,爸爸要保重身体啊!安梓就快要回家了呢!”
安梓托着腮看着窗外的簌簌雪花没由来地想着远在家长的父亲,莫名其妙地,她想家了……
“安梓!你这个妖女人!凭什么让封言苦苦追求?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对呀,所以我一直在回避呢。”
“哼!不要假惺惺了!谁看不出来你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恶心把戏!你的这些花招真让人作呕!”
“竹沁雪,你一天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什么?你不会是狂想症吧!”
“哈!不过是一个风骚的丫头罢了!有什么资格去占有我的封言哥哥!”
“神经病!”
“你说什么?狂妄的家伙!你刚刚在说什么?”
说到最后竹沁雪破口大骂起来,姣好的面容上满是寒霜,安梓也慢慢失去了耐心出声反抗起来,愈演愈烈之下却也顾及学校的规定不欢而散。
没有解决的矛盾如果放在时间的手中,那么会慢慢消散,但是造化弄人的时代又怎么会安于寂寞?命运的大手揉捏做造,滑稽的闹剧不断上演来娱乐那个无聊的戏命师,至于闹剧的结尾是欢乐还是悲伤又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呢?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更是毫不留情地互相撕扯起来,难以善终的私人恩怨终究在时间的发酵之下向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起来,至于萧封言的“青睬”反而成了无足轻重的东西。不过在此期间萧封言的态度也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尽管看起来不可放弃的安梓屡屡处于下风状态他也没有什么作为,反而有着落井下石的莫名意味。
……
“封言,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成功的事业、良好的人际还有完美的爱情?”
“那么,这三者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如何取舍?你该不会以为你可以同时达成这一切吧?”
“事业吧,毕竟物质是基础呢!”
“那你在做些什么!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竹家粱国政界的领袖人物,就算是地方的各色实权人物也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和交集,如果能和我萧家联合必将迎来家族的辉煌!”
“原来如此!父亲,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萧封言回想着上一次在书房和父亲的交谈心底不禁火热起来,竹家原来是如此的强势呢?看来需要转变策略了,爱情?它终究会被现实撕扯地不成样子,还是干脆放弃了吧!有了父亲的支持和竹家的参与,就算是再优秀的姑娘也不会抵抗的住吧?联想着以后功成名就的辉煌时刻更是情难自制,对于日后的漫长生活,女人应该只是一种调剂才对吧,这样想着,萧封言满意地闭上眼睛继续幻想着憧憬着……
“萧家就要崛起了!竹家?成为我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吧!我,即将登封为王!”
……
年少的时候以为这个世界的中心聚集在自己的身边,成长的过程中在自己的世界崩塌之前总是怀有侥幸,以为自己是一遇风雨便化龙的璀璨人物。
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象?视线窥测不到的角落到底埋葬了多少枯骨和怀有野望的灵魂?所谓的成功不过是偶然中的必然,大量的基数才蕴化出一个特例,一开始就把自己看做天命之人才是真的可笑。这个万物守恒的世界又是不是真的允许滔天的气运去诠释二八定律甚至去打破它?都只是笑料罢了……
……
“安梓同学,鉴于你屡次偷窃且有极其恶劣的前科,学校决定给你记大过一次!”
“安梓同学,你勾结校外不法人士扰乱教学秩序,在此记大过一次!”
“安梓同学,你涉嫌行贿,污染学校风气,记大过一次!”
“安梓同学,你意欲勾引学校工作人员进行情色交易,以予劝退处理!”
……
短短一周时间各种处分纷至沓来,就算再单纯,安梓也慢慢知道了其中有着太多的古怪,但是雷霆万钧的处理手段根本容不得反抗,本就抱着体验态度而来的安梓则爽快地准备离开了。至于这些处分,有什么关系呢?这一处地方估计不会再来了,毕竟人生苦短,太多的人和事只是相交的直线一般一触即分再没有往来。只是凭白连累了无辜的舍友。
“哎,对不起,再见了舍友们,让你们因为我受影响了,再见!”
“你这个贱人,这下满意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和我作对!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呢,真是可笑我还把你当做对手!”
不等安梓说完,竹沁雪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许久未见的萧封言,双手叉腰的她仿佛一头骄傲的孔雀在迫不及待地显露秃秃的尾巴。萧封言则是满脸阴柔,交叉的十指放在肚子上不发一言,不屑的眼神像一个道行极深的老太监。舍友见状只能无奈苦笑一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这些冤家。
安梓并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只是两人却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一人随地扔着宫崎骏的碟片,一人则把那台笔记本扔下了楼,直到金鱼鱼缸破开那条金鱼在萧封言脚下化为肉饼,安梓才捂着嘴惊呼起来赶紧推开萧封言,只是那金鱼早就死透了。就这一转眼的时间,竹沁雪把收拾一半的皮箱推翻露出了那个白净却陈旧的布娃娃。
“撕拉!”
“真是幼稚,多大了还玩布娃娃!”
布片碎裂的声音惊醒了定定看着金鱼的安梓,回过头来看着被竹沁雪扔在地上的布娃娃安梓不由哭出声来:
“我没有招惹过你们,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针对我,我错了吗?”
“就算你喜欢萧封言,我只是想安稳度过大学生活,为什么得到他的你还是不放过我?”
“你们败坏我的名声,找人偷我东西抢我钱包,我没有放在心上!”
“我准备离开这里了,难道还是不放过我吗?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我只想平淡度过十八岁!”
“那么,非要赶尽杀绝吗?”
安梓慢慢蹲在地上看着那个布娃娃平静地陈述着诉说着,偏偏这时候萧封言推过桌子上的仙人球盆栽打在了安梓的脸上,一时间竟然血流如注,安梓不以为意地抹去血珠才看着屋子里面的两人默默对峙着。
这时候一个身影佝偻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随着一声重重的咳嗽,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过去,这时这位客人才开口:
“天气真好,大家不出去转转吗?”
“爸爸!”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我就知道可怜的小安梓碰到这些个养尊处优的贵气狗是会吃亏的。人模狗样就知道欺负弱小,不知道谁家的杂种这样讨厌!”
进门一瞬间映入安力生眼帘的是女儿故作坚强的平静面庞和沁血的脸颊,瞳孔微缩的同时不由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我安力生连女儿都没有办法保护了?还真是可怜呢!”
安梓抬起头看着父亲不禁有些惊喜,虽然从没听过父亲用如此刻薄的语气说话,但是安梓还是没有多想,只是起身捧着碎成两半的布娃娃走到了父亲身边:
“对不起,爸爸,我没有保护好它。”
“小安梓,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抉择,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保护好自己更加重要。”
“嗯。”
“老爹!”
安梓话音落下,几个身穿西服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齐声喊着。
“嗯,小安梓,你还是先和他们回去吧,剩下的就让我来收拾吧!”
“嗯。”
“你们!我竹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安梓听到竹沁雪的话并没有理会,点了点头便跟着进来的几个人走了出去,这时一个面容阴柔的抽着烟的年轻男子微笑着侧身走了进来。
“左柔吗?都准备好了吗?”
“老爹,都准备好了。只是小姐……”
“哎,以后就看你的了,西北的草原就快建好了吧,只是,没时间了……”
“那他们?”
“交给我吧,我已经好久没有认真教训过人了。对了,等下帮我给竹家带去点‘东西’。”
安力生再次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平静地交代着,左柔抬头看了一眼眼睛微眯的安力生有些头皮发麻,点了点头转身守在了门口。屋内的争吵声和碰翻东西的声音此起彼伏但却很快归于平静,左柔深呼一口气然后捂住了耳朵,同一时间不似人声的嘶吼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左柔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房门低声嘀咕着:
“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看不到老爹用这种不人道的方法了,毕竟能让人疼痛到失去咬舌自尽能力的刑罚太过沦丧。”
“看来真的触碰他的底线了,小孩子的事情大人怎么瞎掺和,针罚?!两个不走运的小家伙。”
“一个男人,到底要怎样地不可一世才能够避免死于无名?我不知道再过二十年您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老爹,我想看着您继续辉煌呢!可惜,早已没有了时间……”
面相阴柔,看似果断坚决的左柔低声喃喃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叼在嘴里的烟把被生生咬断,慢慢蹲下身体把头低了下来,一时间泪如雨下……
……
“左叔,爸爸已经落荒而逃了吗?”
“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毕竟对手有些太过棘手。”
“也好,记得要派人照顾好爸爸啊!还有,告诉他我没有恨他……”
“哎,是我无能!我对不起老爹!”
“这又算是什么?丧家犬吗……”
“……”
“爸爸说,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建立一个家庭,一个大家庭,所以让所有人都叫他老爹。他还说,最大的遗憾就是妈妈走的太早了,只是,我不想接着陪他了。”
“家族会一直存在的!一定会的!”
“没有什么可以永恒的,记得爸爸交代的家规哦!不然,以后我也没办法替你求情了,再见了……”
“老爹,看来你成功了,小姐似乎真的失望了,但是,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不恨吗?如果不恨那又为什么会离开?只是不知道,梦醒时分会花了谁的妆。”
左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死死停住了,看着安梓的背影不禁低声喃喃自语着,只是眼中的心疼不是是投向了谁。
……
洋洋洒洒二十年一挥而过,昔日那个单纯的小姑娘多了太多的沧桑和疲惫,这一天终于回过头来踏入了心目中最开始的原点,大雪纷飞落在她的头上分不清青丝白发。时间可以磨平一切,但是深入骨髓的刻骨铭心总是深邃到不可理喻,二十年了,终于还是放不下呢。就算不知道为什么爸爸为什么会变成一个杀人犯而且往日翻云覆雨的叔叔们缺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蜕作没有势力的凡人,安梓没有怪他们,只是在痛恨、在失落,那个号称要为自己建造草原的家伙为什么随随便便就落荒而逃瞬移到天涯海角?时至今日,她回来了,希望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用二十年去荒芜放纵,终于让那一片草原寸草不生没有希望。在我长大的这一天,我想告诉你,不会有任何人再次突入我的世界,从现在开始,我已然金刚不坏万夫莫敌!”
风尘仆仆的安梓来到了家门口,不知等候多久的左柔站在屋檐下眯着眼睛,看到安梓到了便赶紧拿起手中的大衣给安梓披上。
“爸爸回来了吗?”
“没有呢,小姐。”
“他,不是说好了今天会……”
“老爹回不来了,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走了。”
“走了?”
“小姐,老爹说过,你对他的依恋还是太深了,所以他想要离开,让这种被迫的悲哀变得更加自然。”
“然后呢?”
“老爹故意杀了萧家和竹家的人,扫了他们的颜面,这样一来就算安家再手段通天也需要被判处几十年的刑罚。他早已建好了草原,希望您就能幸福起来永远快乐。正因为他知道,您的草原就是老爹他自己,所以期待着下一年的春风能苏醒另外的奇迹,哪怕青草尽枯,也不会在漫长的冬天黯然神伤,毕竟那一刻,新的草原已经建立……”
“爸爸,他成功了……”
安梓张了张嘴再说不出话来,心底一些莫名的疑惑一时间豁然开朗,暗暗无奈着自己的目光短浅,内心更深处却也泛起了浓浓的苦涩:
“原来是这样吗?我的爱,我的恨,我的期盼。都是尽在掌控啊,爸爸,是因为恨一个人才会更容易接受他的离去吗?但是真相大白的一天真的会相忘于江湖吗?”
“我懂的,我一直都懂的,你会突然离去,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你一直在重复的也不过是你要离去的信息,但是我就是这样迟钝,痴傻到无可救药……”
“我最能接受的就是你来亲口告诉安梓这一切,但是为什么要用这一种方法?让安梓没有见你最后一面的机会?那么,这是对我的惩罚吗?惩罚我的愚昧。”
“是,你是安梓的草原,一直都是,但是有朝一日你想脱身离开的时候,安梓的世界也不会如你所想一般崩塌毁灭。”
“对于安梓来说,有一些东西可以失去但不可以代替,就像爸爸的爱人,还有安梓的草原……”
“一片草原就算只是经历了一个春秋,纵然再如何肥美茂盛它也不再会是原来一样的它了!”
……
“小安梓,如果有一天我走了,记得要好好生活哦!在长满萱草的草原骑着小马驹高高兴兴地奔跑吧……”
“爸爸,你为什么要走呢?”
“因为爸爸要去陪妈妈呀,她一个人会害怕的,不过爸爸会尽量等到安梓找到可靠的家伙呢!”
“那,那,那就把爸爸给妈妈,爸爸拿着小小,我就拿着妈妈吧!这样,咱们就都不会孤单了吧?”
“小安梓还真是聪明呢!那安梓要和爸爸一样好好守护它们哦!”
“嗯!但是如果安梓长大了,有了很强大的力量,是不是就可以留住爸爸找回妈妈呢?”
“终归有一天小安梓会明白,一些事情是不能挽回难以重来的。答应爸爸,不要沉迷于力量的绮丽,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美好,唯独迷失自我是最没有意义的。”
“嗯,安梓听爸爸的。”
白云蓝天氤氲着暮春的馨香,那个儒雅的男人对着自己的女儿轻声说着话,那个小姑娘则把三个布娃娃快速地安置,只是这些布娃娃到底能不能承受住那深深的思念呢?
“小安梓要记住哦,当有一天你长大了离开了家,就要自己处理问题了,如果决定隐忍,就不要前功尽弃;如果决定放纵,就不要留下隐患。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不要忘了还有我。”
“我不会让你担心的,我会更坚强,更努力,让你和妈妈都回来!”
“会的,一定会的!”
“那爸爸会陪我到多会儿呢?”
“很久很久,我还在,我,就会一直守护你,让你没有任何忧伤!”
“世界真的好大,如果有一天我迷路了怎么办?”
“那就站在原地,我会去找到你。”
“可我还是不想离开爸爸啊!”
“那我就不会离开了,只是……小安梓不要突然有一天嫌弃才好啊……”
“不,我不会的!”
“不知道小安梓会嫁给哪个幸运的家伙呢!穷苦一点的孩子,出身贫寒的他们在君临天下的时候还会看不起谁就是真的无可救药了。优越一点的孩子,如果缺少了侵略的狼性沉眠梦想的沃土也不会守护住本应得到的和已经得到的。如果可以,还是找一个本分的孩子比较好啊!会是谁呢?还真是期待呀……”
……
“是那个时候就开始准备了吗?我还真是傻呢!”
“小姐?小姐?小姐……”
“啊?召集人手,去大厅开会!”
安梓听到左柔的话回过神来,定了一下对着左柔轻声吩咐完就转身走向了最醒目的那座房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梓坐在正中央的那架巨大椅子上不发一言,看着数十阶台阶下面排成两排蜿蜒到百米外门口的众多男男女女神色各异地小声交谈着不禁自嘲一笑才终于开口:
“爸爸说,这个世界太危险,没有安全的地方,所以想着守护一些人,和他们一起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所以让所有人都叫他老爹”
“爸爸做到了,建立了这样一个地方。只是现在他去找妈妈了,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接着做这件事吧。”
“我知道各方势力正在虎视眈眈,不得不说爸爸的威慑力还是蛮大的,毕竟,虎死三分威嘛!虽然不可能做的比爸爸更好,我会继续他的家业,让安家强盛下去!”
“在此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明天举行葬礼,从今往后每年的那一天就定为年会,其他时候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各个地方的主事者自行发展吧。散会。”
台下的嘈杂声突然强烈了一些,但是闻言还是纷纷离开,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人留了下来,左柔抬头看着座椅上的安梓皱了皱眉:
“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想让老爹的势力付之东流吗?”
“一个家,太大了就不温暖了呢!”
“但是……”
“爸爸说,一棵树的树干如果倒了,就只能留下一截树枝重新栽活它,不然就算是重新扶起来也不会存在很久。他一直都明白的是,就算再忽略自己,他仍旧不可避免地成为了那棵树的树干。现在开始,我要栽活新生的苗……”
“左柔该死,不该怀疑小姐。”
“你带着他们都下去吧。”
“是!”
左柔眼中的怀疑尽数变成了惊骇,他知道他还是小看这个姑娘了,有其父必有其女啊,接下来估计有大规模的整顿了。壮士断腕?元气大伤?还是涅槃重生……
没有人知道一个女流之辈需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让男人不觉得理所应当的业绩,不知道多少时间的日夜奔策,安梓终于掌握了这架看似庞大无比的航母的全部信息,一朝天子一朝臣,怎么样在并不平稳的过渡之中让一切步入正轨?无非继续完成所需额外付出罢了。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姑娘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之前最痛恨的路然后没有日夜地挣扎着,幸运的是,在非死即生的绝地逢生中她成功了,虽然耗费了太多的心力或者其他,她终归还是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就算有着看似得天独厚的基础,跟各色人物的斗法也还是如同钢丝上面的场场角逐,没有败者退场只有胜者为王,所幸她不曾失败。
时隔两年正逢冬季,窗外白雪纷飞,又一次散会,又一次人走茶凉人去楼空。突然冷清下来的大厅多了些许森寒,安梓长叹一声站起身来,转过身对着墙上贴着的一个大大的“和”字发起了呆,明天就是安力生的忌日了,从别处听来这个日子不得不说有些讽刺,但是她还是选择了让这一天隽永。安梓低低的呢喃声突然在大厅响起来:
“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只是如果还有什么可以让我有理由接着活下去,也就只有让你的痕迹更加深刻了,深刻到就像你还在我的身边……”
“爸爸,我不会让安家消失的,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想要建立这样一个家族,但是它已经深深打上了你的烙印。”
“所以当我花费大量时间去完成去安力生化的时候,它也就不再是那个本来的家族了。”
“也许你是想要踏雪无痕,在我的心中没有更多的痕迹,但是不想本就不多的脚窝成了我的全部还越踏越深。”
“不过,你为什么这么狠心?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新生的草坟是会完全遮掩原来的痕迹的啊!”
“我放弃了去年的枯草,就能欣赏今年的花片吗?你不知道秋天的雨真的很大呢,我,也只是那只渡不过沧海的蝶……”
安梓眼中的疲惫愈发浓重,虽然有着绝对心腹的扶持,但是天生欠缺的格局乃至性格缺陷让她一次又一次地焦虑痛苦,明白了这条路的困难只是坚定着,坚持下去。人生或只如初见,但是瀚海摆渡容不得摇摆不定的舵手。独自一人心念百转,难得地纵容自己的脑袋去回想着,想着这一刻难以抑制的脆弱和无助。
“假如有一天你化身为鸟转而为蛇,无情地吞噬着生命,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嘶吼着,我仍然爱着你,那么我又会不会像从前一样,说出爱你这句话呢?”
“如果我不会天真地只是因你奔走就离你而去,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如果你真的化为蛇,我也会仍旧依恋着你,这一时你不得不离去,我会守候你的足迹,可惜过去的不能重来……”
“过去的,不能,重来……”
“我,想你了……”
人云亦云的时代魅惑着、绮丽着、美好着、转变着……你会慢慢从众,就算冥冥之中的一切只是如你所料的事情,也会因为想要不另类而去排斥,接受一些更大众化的东西,当有一天你真的有勇气违逆其他人的眼光为自己而活的时候,好多事情已经于事无补了,错过的,太多太多……
……
次日大雪倾城冬阳明媚,黑伞白花,狂风,大青衣……
时光荏苒,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停留下来让人回味,只是无情地流逝,冷漠地没有更多的温暖。
数十年后的同一天,白发苍苍的安梓擦着老花镜坐在那樽巨大的座椅上,雍容的衣装遮掩不住颓然的老态,但是她仍旧挺直着腰板,倔强着不愿意像一个老人一样依靠着什么,挺直的身板似乎弱不禁风,但是台下却出奇地悄然无声。拼搏半生终于功成名就的她终于安下心来,那没有焦距的瞳孔第一次有了恍惚,第一次真正有了时间像一个老人一样去回忆追思:
“你看到了吗?安家比以前更加强大了呢,不过,我为什么更怀念那些一口一个老爹的时光呢?”
“现在,我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女人了,就算我知道你希望我无忧无虑度过一生没有困扰,那又怎么可能呢?”
“也许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叫你老爹了,家,真的是一个充满温馨的词汇呢。我看不到你的过去,却知道了,一个男人到底要怎样地不可一世才能避免死于无名。”
“也许,开始的开始,并没有准备去万夫莫敌,当所有人的生存寄托在你的身上的时候,就不得不出声引导,‘别怕,有我在’了。”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小富即安的生活也是很美好呢!”
“是啊,此生若得安稳,谁愿颠沛流离?”
“就算我是普度众生的南海菩萨,就算有十一张面孔八个化身,但是如今?也不过只是如今……”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是所有人的所有更是唯一的你的唯一?有没有那么一个地方,承载了一生的理想和希望却永远可望而不可即?有没有那么一些事,绮丽璀璨到恰如流星焰尾转瞬即逝徒留不舍的叹息?一个人,哪怕就算有一天能够翻云覆雨指点江山,面对无力的无力,也真的只是一只度不过沧海的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