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幻觉

毕业以后我第一次接到室友的电话是在地铁站,那天刚看完陕西人艺的《白鹿原》,这是我给自己定下每年一部的话剧配额。

“喂,杨浩。我的婚礼你来参加吧。”

惊异于电话内容直截了当和声音的陌生,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好意思,您是?”

思考了半分钟,电话那边的嘶嘶声越发明显的时候,我不得已开口问道。

“靠,我是宋涛。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还能做兄弟吗。”

“啊啊啊啊,不好意思。你什么时候结婚?”

我故作抱歉地装作惊慌失措,为大学一起朝夕相处四年到现在毕业六年后的陌生无可奈何,但也无意拉回距离,不过还是需要体面地问候。

“这个国庆,10月3号,你能来吗?”

“尽量,尽量。”

“大学时候你说好我的婚礼你一定要来的。”

电话那边的声音像是有不满,但是究竟不去又有多大影响,我不知道,我理解中的这样寒暄的纯文字式的不满不能证明什么。

“我在北京……”

宋涛毕业后就在老家寻了家地产公司入职,自然婚礼也在南方老家,我想他明白的。

“我知道,能来就来吧。他们都说来的。”


“红包一定到。”

短暂的沉默后,两人颇有默契地同时说了再见,我补了一句要上地铁了,信号不好,听到一声轻轻的嗯过后,电话里的声音消失了,地铁的风声灌进了耳机。


在地铁上,我靠着墙站着,北京的六号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人潮汹涌,我发现自己大学时候的记忆竟然开始模糊了,已经记不得太多。对于宋涛,已经算是留下许多回忆的好友。我就读的大学是南方小城的一所普通二本,以建筑类专业闻名,所谓的第一届房地产经营管理专业学生,宿舍四个人,晚上经常瞎聊到1点才睡,大学生没什么钱,逢年过节时候四个人去超市买一堆辣条、瓜子、汽水,把四张椅子背靠背拼在一起搭上一张画图的板子做成张简易的桌子吃吃喝喝便是过节了,第二天醒来才会把满地的瓜子壳和包装袋给打扫干净。

明明那时候关系很好的。

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呢,我不知道。

还记得最后大学毕业,离开寝室的时候,那一片狼籍,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送走了所有人,意外地没有伤感,那时候以为会时不时见到吧,没想到从毕业后走了许多城市,他们我是再也没见过了。


“我同学要结婚了。室友,大学时候关系很好的那种。”回到家跟女朋友说到,她在画画,对着家里的狗比划着画笔时不时抱怨几句狗怎么不听话做不了一只不动的模特。

“嗯。”

“你说我去不去。”

“你愿意去就去,我不去。我国庆要回家,我跟我妈约好了要带她去青岛玩,嗯,对,还有我弟弟。你来看看我这画怎么样。”

我裤子刚刚脱下一半,又提起来往她那边瞅了眼,A3的画纸一团混沌,所谓的画仅仅是大小不等的色块组合在一起。

“怎么样?”

“你洗澡了吗?你洗完我洗,别等这栋楼其他人都开始用了我们这水又小得不行。”

“切,不懂艺术。”见我避而不答,她把手里的调色盘和笔甩在桌上,翻身跳回了床上,捧着手机,哒哒哒的声响开始响起,她是学美术的,每天回家就是画画,画完就拿出手机玩那款叫吃鸡的游戏。


我把衣服换好,屋子略微收拾了下,也没有去洗澡,坐在餐桌旁,翻开书,今天读的是《郊游》,昨天读完了《基本美》,都是比较容易读的短篇小说集,太适合这样经过话剧劳神的夜晚。

两人的相处每晚大概也就是这样,她做她的,我做我的,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的接触都兴致乏乏,明明才半年不到,可早进入了倦怠期。我曾笑称我们是周末夫妻,明明住在了一起,还是只有周末像恋人。她也不置可否。


可一开始貌似并不是这样的,至少不止是这样。我们是同一个集团的同事,分属不同的分公司,在春余夏初的党务培训课程上认识的,三天的课程,直到最后一天才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结课的答题竞赛后,为了加她的微信加遍了整个小组的组员,装作一副很乐于社交的模样,只是日后都没有再联系过。

“你好,你还记得党务课程上老师讲的内容吗?你看看这个链接,是不是可以应用到工作中去。”

这是我给她发的第一条微信,按照她日后的话来说,这个搭讪简直尴尬到爆炸,不过出于同事间的礼貌她还是回复了,接下来就开始了漫长的虚拟聊天社交生活,经过小半年的追求,她成了我女朋友,确立关系后,两人迅速搬到了一起,达成的一致是在北京,多个人分担房租总是好的。

同居的当晚,我们点了只窑鸡王,辣味的,配了椰树果汁,庆祝了半个小时。然后,她画画,我看书。


再半个月,我出轨了。我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就当她不知道了,一三五回家,二四六加班,周日看情况。

日子不难过,随便半年就过去了,两个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维持着和平的相处。我手机永远倒扣着,她手机永远握在手里面对着自己,虚拟的嗒嗒声时不时响起,我们之间的交流还能有多热闹。


“你是不是因为到年纪了,所以才想跟我在一起。”无端端地,女朋友放下手机,走出房间。

“你想多了,讲道理好嘛。”

“你总是这样,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你说你喜欢我,有你这么喜欢人的吗?今天还一个人去看话剧,你怎么都不带我去。”

我放下书,抬起头看着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呢,之前不是很善解人意,也云淡风轻嘛,我不想解释什么,话剧票都是提前半年就买好的,她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明明她都知道。

两个人对望着,一言不发,我竟突然有些想发笑,两个人这模样,难道不像是两只垂死的鱼翻着肚皮,吊着白眼互相渴望伤害?


整个房间在数分钟里开始弥漫一股难堪的不安,有什么东西在酝酿着渴望挣脱出来,是争吵吗?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不就说好了,两个人绝不争吵,有什么都和平解决,那究竟你想说些什么?

我眯缝着眼睛,想从她的面无表情看出内容来。

“算了,我洗澡了。”

她终于放弃跟我的交流,自顾自脱去衣服,去到浴室。

 “嗯。下水道有些堵了,你待会自己把头发给拣出来。”我突然想起这茬,隔着玻璃门看着她的剪影喊道。

“好。”

所以这一次,两个人又重归于好。


隔着玻璃门,也能回忆起她的种种,乳房是好看的水滴型,肚子上有一点赘肉,腿虽然长,可是有点粗,跟那个女人比起来,都在劣势。

为什么出轨?

见色起意罢了。

她不够好吗?

当然够好,可是那又怎么样,这个城市这么快,感情那么慢,我等不及一个人的感情加温,许多刚刚好的感情在一起,也许就能沸腾。我这么说服自己,告诉自己的选择是服从于理性的。


见她洗澡去了,狗跑过来蹭了蹭,它叫麦高,白色的泰迪,见过照片的朋友说它像一只小羊羔,每次女朋友进去洗澡,它都会跑来我脚下蹲着,跟了她8年,都不习惯身边没有人的时刻了,动物比人要亲人。

“麦高!”我托起它,举高高,像是举着我俩以后的孩子。

麦高蜷曲着腿,像是怕极了。


“我跟你说过我大学时候的事吗?”

“没有。”她洗完澡出来,还在吹头发,麦高已经回到了她身边蹲着。


我手中的书还是她进去时我看的那一页,已经看了好多遍了,却没有记住任何东西。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原来大学时候的事情,混杂在一起,模模糊糊,明明平时从来不愿意想起,那些用我大学时候写东西最喜欢用的一个词叫做“纷摇细碎的往事”,现在只觉得矫情。

“你大学在哪读的来着,我只知道你研究生去了英国。”她停下吹风,问道。

“老家,南方的那座小城市,班上仅有的两个所谓城里人之一。”

城里人,我为什么会用这个词来表述,对于现在所处的这座城市,北京,来说,除了那些在皇城根脚下长大的老北京人,谁是城里人。街道上、公交车上、地铁上,时不时地有谩骂出现,你个傻X外地人为什么要来北京,都是你们这些外地人把北京弄成现在这副德行。我厌弃这样的表述,可从自己的表述中,我觉察到了虚伪,略一不弹压就会冒头的矫饰与自得。


“其他的……”

“其他的同学都是农村的或者说是小镇上的。”我打断她的话,说出了答案。

“唔,行吧。”她没有继续探究的兴趣,从来都是这样,她觉得我不够坦诚,容易逃避,我觉得她不够有灵性,钝钝的。


所以,当和我一起去党务培训了解我和她恋爱的来龙去脉的同事知道我和她在一起已经两个月时,感慨道这相处真是单调而又乏味,热恋期应该有的所谓甜蜜全然没有。

“你们怎么还没分手?”这是他疑惑的。

“因为相爱呀。”


我不敢回答的是,所以我在她之外需要另外一个人,女朋友的好是用来相处的,而另外那个人则是用来爱的,激烈的爱情走不长久,反倒是那些平平淡淡不够喜欢的相处容易处成缘分。但是这样的相处,又容易带来不甘心,不甘心一生就这么度过了。


我洗完澡出来,正拿过滤水壶去接水。

“那你回去吗?”她敷上了面膜,逗着麦高玩着,含糊问道。

“还没想好,回去一趟太麻烦了。”

“你不是说是你大学同学吗,还是一个宿舍的,关系还好。”

“那又怎么样,你怎么突然有兴趣了?”接过水回来,她正和麦高玩亲亲。我从来没跟麦高这么玩过,觉得邋遢。

“就这么一问,难得你愿意说说大学时候的事,不然都以为你没读过大学。”

“无聊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那我也无聊啊,又不喜欢读书,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你找个文艺女青年啊。她能够跟你聊你感兴趣的,能够欣赏你写的小说,甚至还能够帮你完成你的梦想。”她把话题突然转到了这个经常质问我的部分,把麦高放在地上,扯去了面膜。

“我们聊点别的吧。”

“你总是这样。”


我总是怎样。我在心里回答。


我们的话题不断重复,不断重复,几乎没有挣脱出来的机会,她不停发问,我不断逃避。两个人同居的生活进入了一个闭环,在里面如同追逐着的两只小白鼠,一前一后,一后一前,说不清究竟是谁比较占上风。只能将这种追逐维持下去,哪怕毫无意义。窗外的风景也是日复一日地重复,家后面的快递派送点每天一大早都围满了快递小哥,大声谈笑,风驰电掣,到晚上,人去楼去,停满了小三轮,胡乱摆着,兵荒马乱。


我们彼此都需要一个点,一个破局的点。


手机突然震动,我拿过手机,已经23:30了,原来这么晚了。

你今天很累吧。

为什么。

因为你在我的心上跑了一天呀。

我知道自己嘴角肯定在上翘,不自觉地,是那个女人的微信。


“谁。”

“同事,说明天要去博物馆踩点,过几天要去参观。”

“唔,周五我们去看电影吧。”她喜欢看电影,从追她开始,每周五就是我们的电影之夜。

“好。”

刚答应,手机里的讯息更新了。

这周五上的电影我好想看,你陪我去嘛。

“等等,我想想。这周五不行,我们周六吧。周五我跟英国的同学吃饭,好久没见了,她要去外地工作了。”

好呀,周五我们一起去,你想吃什么。

“行吧,我休息了,你早点睡。”她侧过身,把她那侧的床头灯拧灭,每天准时入眠的她,规律如同一杯白开水。

你在干嘛,想我吗。我周末就得去天津出差了,又是那个设计师的事,给你看我今天拍的照片。

“嗯,早点休息,我待会还要看点书。

怎么会不想,你怎么会戴安全帽。真是可爱呀。

就数你宠我。


好的时候说我宠她,不如她意的时候就发那个掀桌子的表情,上面的文字是你明明当初很宠我的。也不会像女朋友一样刨根问底,所以那个女人一直都是很聪明的,两个人扯着一根线,谁爱另一个人多一点就递出去一些,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她能不知道我有女朋友吗,她能不知道为什么约好的时间时不时会有变化吗,谁都知道,谁也不是傻子,不过既然已经这么累了,那就维持这样的不堪、尴尬下去,不说破,看破至少还可以蒙住眼睛。这座城市,我们这样的人,还奢求什么真爱。


“哦,对了。咱们公司出问题了你知道吗?”跟那个女人每晚的例行问候说完后,我突然想起点事,摇醒快要入睡的女朋友,把手机倒扣着,嘴角的笑意还留着一丝痕迹。

“什么问题。”

“公司下个月可能就不发工资了,其实账上还有钱,领导说要营造紧张气氛,或者说是彰显他对公司的控制力。”

“神经病吧。”她一下子清醒了,把枕头立着靠了上去。这个月的工资本来就晚发了两天,她又在意这个,那两天时不时地跟我寻着一点小事就阴阳怪气地发泄一下。

“嗯,同事在聊天的时候说起的。咱们不是要被收购了嘛,领导肯定就像趁着公司被收购前捞一笔。这个月的工资我们不是都迟发了两天,领导的当天就发了。”我跟她说着今天上班听到的消息。

“真够可以的。”

“所以,还是想想后路吧。现在这个样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倒了,原地解散。”

“也是。公司不是国企吗,都这么不靠谱。”

“谁说不是呢。”

“那公司倒了,你还留在北京吗?”她问到,当初在一起的前提是我会一直留在北京,因为她是北方人,家里弟弟还需要照顾,她作为二姐不能离家太远。


“你还记得我妈前段时间来了北京,你正好出差,我让我一个同学去接的她吗。”

她点了点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提起这个。


我同学同我妈单独待了半天,她们去了后海,六七月的后海还是很美,傍晚我办完事找到她们的时候,杨柳依依,人力三轮车从人群中划过,她们就站在岸边,两个人好似一对母女。我妈脚上穿的已经变成了我让她给买的运动鞋,来开会还穿高跟鞋,也是要命。当晚遂了她心愿,去看了好些地方,我同学一直陪着,坐车时也是她们坐在后面咬耳朵,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搞得我才是外人一般。我都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当然,我并不那么在意,她有分寸,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你究竟想说什么。”她有些不耐烦了,明明是问我还留不留在北京,我却开始给她讲故事。


后来,我妈回家以后在某次视频的时候跟我说,我同学跟她说了一段话。她说,阿姨,其实我们这些来北京的同学、朋友大多都觉得自己挺不孝顺的,我们出生在小城市,从地级市到省会城市,不难。能够买一套不错的房和一辆很好的车,过得悠哉游哉。不过,来北京的话,父母大半生的积蓄也就够给我买一套70多平米的房子,二手房,地段还偏。有时候想呀,图啥呢,其实就是觉得北京有好多好多资源,也许哪一天我们都没用上,只是知道它在那。我们图的其实就是万一哪天真想用了,能够用上,不会怯场。

我们来了的,回不去了。


我转过头,看着女朋友,告诉她,我回不去了。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是身边的人都这么想,开工没有回头箭,如同那刚蓬勃而出的千万精子,只有绝少部分能够命中靶心,甚至只有那么一个,可以成功,我们剩下的这些小蝌蚪算什么呢,也就是来过一遭,体验过生活,然后沉寂、消亡。


“你总是这样,说的话我都不乐意听。”她突然像是生气了,又好像是泄气,把被子拉到盖住脸的位置,瓮声瓮气地说道。


“哪有什么回不去的。”她掀开被子,赌气似的说道。

“家乡就只有一家红火的槟榔厂,其他工业开什么倒闭什么,我又不想做公务员,回家这个年纪了,做槟榔西施?可拉倒吧。”

拍了拍她的头,笑道。


“那你会一直爱我吗?”

突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我疑惑地看着她,深情严肃的她,一时间我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骨架,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早点休息吧。”

我拿出手机,给另外一方的那个女人发了条微信。


我爱你,你不在我身边的每个日子,才是我最爱你的时刻。


关上了灯,我钻进被窝里,试着含着她的乳头做点什么,却被她一巴掌呼开,只好悻悻入睡。

梦里我回到了家乡最著名的景点,那条弯弯曲曲的深巷,百年前十里麻石铺开的繁华码头街道从那里发源,从那里衍生出了整个世界,只是现在再推开门,尽是阴雨。


“我给同学回了信息,他婚礼我不去了。”一大早,她漱口时,我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嗯。”


两个月后,同样是在地铁,再一次接到了同学的微信。“我今天结婚,你都没有祝福我。”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忙忘了,马上给你转过去,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95533发来信息,您尾号0517的储蓄卡账户10月6日20点47分向宋涛微信转帐消费支出人民币1000.00元,活期余额18654,32元。


地铁轰鸣间,我像是置身于一段空白中,无始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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