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呀，呀，呸！
正象我先前为人时那样，人不做事情不行，可做了事情，就会被相关或不相关的人评判，我先前没有练成“率性而为、任人评说”的修为，现在自然也没有，故在评判者的叽叽喳喳与小老鼠那“妈妈，我要妈妈”的哭诉声中越来越不耐烦了。
“嗷呜！”我大喊一声，“都别说了，让我静静！”
评判家们见我恼了，识趣地闭了嘴，但小老鼠的声音更大了，有的还扮起了可怜相，那黑豆般的眼睛亮亮的、润润的，一闪不闪地看着我，我的恻隐之心竟然被唤醒了。
“喵，”我叹了口气，便欲放行。
“不可！”纸质书气的喘起了粗气，它“哗啦啦”地道，“你就是不吃他们，也该弄死他们，这是你的本分！”
“本分？”我疑惑道，“什么本分？”
“他们是老鼠，你是猫，你的本分就是干好你该干的事情，我这第一百五十页记的清清楚楚的，你们是一对天敌，你逮他们吃他们是天经地义的！”
“呵呵，”我笑了，“还引经据典的，可为什么是天经地义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猫吗？”电话机忍不住了。
“你——，”我本来想理直气壮地告诉他们的，可转念一想，这个问题似乎不该由我回答，于是我便讪笑着道，“你们说呢？”
台式电脑把我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道，“看你这黑黄相间的花纹，看你那无师自通的猫家拳脚，你不但是猫，还是一只会逮老鼠的好猫呀，可你后阶段的表现，唉……，”没等台式电脑说完，收录机便不耐烦了，他气亨亨地道，“啰嗦！你不是猫是什么，你自个说？！”
“我是什么，我是谁？”这问题捆住我了，记得妈妈先前告诉过我，“我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但我没有问过自己是什么、我是谁？严格说来，我不是猫，我过去是本无痕遇过错过的一腔痴念，现在是放不下的无数牵挂。那先前的先前呢，以后的以后呢，我是谁？我是不愿散去的雾吗？是行了千里万里却又恋着故人故地而哭着喊着回来的雨吗？——唉呀，这个问题太大了，我怎么可能能懂？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只不过借了这猫的皮囊罢了，而借了这猫的皮囊，我就是猫吗？心正七上八下着，纸质书哗啦啦地道，“找到了，找到了，我这第一百六十页记载着呢，你为什么要吃老鼠，你吃老鼠或别的什么为什么是天经地义的，那是因为你们缺什么酸！”说到这儿，纸质书叹了口气，“要不是他们的妈妈搞破坏，我会给你完整的答案，但无可置疑的是，你缺的，他们有！”
“吃了他们！”审判结论出奇地一致。
“妈妈，我要妈妈！”小老鼠们又叫了起来。
“不然，你缺那什么酸，会得一种病，会让你变成瞎子。”纸质书又摇头晃脑起来。
“哼，”我暗自冷笑一声，“我才不怕呢，我不是猫，我只是借了猫的皮囊罢了，就象我先前为人时那样，我穿了兽皮做的衣服，就是那什么兽吗？”
“唉，”台式电脑叹了口气道，“都别说了，让他瞧瞧书柜里的东西就不犹豫了。”
闻言，我打量着那黑乎乎的家伙，只见他上层是透明的玻璃，一排排书井然有序的。
“看下边，”台式电脑边指点边道，“书柜老弟，该吐酸水就吐啊，憋着好受吗？”
我半信半疑地走过去，书柜叹了口气，顺从地让我打开了黑乎乎的柜门，一碎小的纸片叹息着飘到我的脚下。
我小心地捡起他，这“晚了吗？”三个字瞬间便雷到我了，“天，这可是我收到的第一首情诗啊，我想到了那晚的情景，我想到了我批注在上面的话语，可话语与其他诗句都没了……！”我乱了分寸，我在这堆纸里扒着，急促地扒着，我想再找到点原来的蛛丝马迹，可是……。
“都是他、他们干的，那碎的可是本无痕几十年的心血啊！”
“嗷呜！”我从破碎的纸屑里抬起头，怒火点亮了我的双眼。
“看来，这才管用。”评判者松了口气。
但我哪有心思听他们的风言风语，我的脑海被愤怒的浪涛塞满了，我想起了本无痕那时的犹豫和我回答他时的慌乱，但那没了，永远回不来了，我只能从回忆里寻点痕迹。
“妈妈，妈妈，”小老鼠们感到了我的变化。
“呀，呀，呸！”我恼怒着，“你、你们惹到我了，惹我的便是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我前足伏在地上，瞄准近前的小老鼠，作势扑去。
这时，门开了，大男孩揉着眼站在门口，嘴里一边道，“咪、咪咪，叫什么呢，来，到我这儿来！”一边靠近我。
“不，不！”我喵着，可也不敢反抗，只好顺势扑到床上，把头不情愿地埋在这一堆软里，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小不点鼠蹿而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