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母,是一场单枪匹马的远征

我一位同事跟我说,她真的特别特别佩服我,有三个孩子,工作和家庭两不误,还能保持到自己的兴趣爱好,不至于迷失自己。我默默地付之一笑。在别人眼里,我的确是一个“传奇”,毕竟在现在这个社会,有三个孩子的不多,有三个儿子的更是少之又少。是的,我育有3个儿子,大哥哥大沣的五岁多,小的是双胞胎大米和小米,两岁多。

白岩松的《痛并快乐着》中有一段话:"一个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这样的时候,你的内心已经兵荒马乱、天翻地覆了,可是在别人看来你只是比平时沉默了一点,没人会觉得奇怪。这种战争,注定单枪匹马。” 每一个母亲都曾经是个懵懂、天真的女孩,从孩童到成为母亲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蜕变。

一个女人结婚,为人母,就像一场远征。一开始或许你身边的人会给予你帮助,或者你会试着寻求身边人的帮助,但是最后你会发现,这场战争注定是单枪匹马的。没有人会对你的经历和变化感同身受,也没有人能体会到你的酸甜苦辣,过多的帮助会成为负担,而你的倾诉有时只会让你更疲惫。

其实年轻的我(我暂且把没生孩子前的我定义为年轻的我)过得蛮精彩的,我有着充沛的精力、广泛的兴趣以及很强的自学能力,我在有正业的同时,曾经同时做过餐饮店、开过培训班、卖过私房美食,而且还自学烘焙、钩织、编绳、纸艺等。虽然餐饮店没开多久倒闭了,培训班和私房美食随着结婚戛然而止,但感觉自己的生活还是挺有趣的,毕竟自学的那些手艺经常获得身边人的不少称赞。接着,就是背井离乡结婚了,而且新婚燕尔,我丈夫去了支持扶贫工作,我们成了周末夫妻。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适应复杂的人际关系,感受令人窒息的氛围,惟有丰富的兴趣爱好陪伴我度过那段岁月中无趣、难受的每一天。

婚后,我自由自在地过了4个年头,大儿子出生了,但丈夫的扶贫工作还没结束,我生完孩子出院回家第二天他就继续奔赴扶贫前线。那时候,初为人母什么都不懂,白天还好,公公婆婆会帮衬一下,我的姐姐们也会因为我丈夫的叮咛而找我聊天以防我产后抑郁,但到了晚上,潜意识深处的恐惧便会冒出来,周围黑漆漆一片,身边是软软的一团小娃娃,那时候真的是害怕极了,半夜会醒来很多次,每次醒来都要摸一摸娃娃的头是不是还温着的,再确认一下小手腕是不是还有脉搏,确认后就安心奔赴下一场睡梦。现在回想起来,有一个儿子的时候其实还好。虽然我丈夫不常在家,但自己每天努力上班,下班后和孩子玩,每一天温馨的亲子时光都能保证到,绘本阅读、绘画、手工、游戏,都能和孩子玩得不亦乐乎。闲暇之余,还能给孩子亲手安排一些美食,给他做几件衣服,为他做些小玩具。

随着双胞胎儿子的日渐长大,家里经济压力日渐加大,我先生更努力工作,教育孩子的重担就压在我身上。但同时,我的工作也遇到瓶颈,无休止的加班,回到家里经常会碰到三个或两个孩子因为一些小玩具导致的各种争抢、吵闹,身心俱疲,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最难受的莫过于,再也没有时间和大沣的岁月静好,也经常无法和两个小儿子静静地玩一些适合他们的游戏、看看书而愧疚。三个孩子,性格迥异。大哥哥喜欢看书、画画、手工、玩乐高;大米喜欢“捣蛋”“搞破坏”,偶尔会愿意和哥哥一起看看书;小米运动能力强点,喜欢扔东西,而且喜欢一样东西时会谜之执着。大米喜欢用咬人解决问题,小米被咬多了,逐渐学会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因而,家里经常会出现这些场景:大米小米满手臂的咬痕;大沣在安静拼乐高,大米小米屁颠屁颠过来凑热闹,然后造型坏了,大沣发飙了,马上就传来大米小米的哭声;大沣和大米在我的努力下和我共读一个绘本,小米不愿意看,在旁边拿着书一本一本扔在地上,边扔边开心地说:“扔~扔~扔~”;我和大沣在把玩具分类装箱子,我们这边刚装好,大米小米就跟着倒,接着就是大沣奔溃的哭闹;我在厨房收拾,小米缠着我说要找他的葫芦娃,大沣在客厅玩玩具,收拾完奔溃地发现,大米在我收拾的空档,在厕所拉完粑粑,正在愉快地玩!耙!耙!……这些事情层出不穷,精彩绝伦。怎么办?想塞回肚子不?想!!能塞回去不?不能!!能抱怨不?能。抱怨能解决问题不?不能。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人生并没有别无选择的时候,因为你还有一种选择,就是选择坚强。而坚强包含了积极的心态以及勇于解决问题的智慧。从小就晕血的我,在孩子多次流鼻血中被治愈了;从来没有独自上医院的我,可以独自带着三个娃去打疫苗;拿了驾照10年不敢上路的我,因为突然而至的疫情,可以克服内心的恐惧,而且直接独自一人开着车带着三个孩子投奔远处的外婆。

在为人母这场远征中,我学会了止于唇齿,学会了坚强,也学会了如何当妈妈:在大米小米咬人时,马上进行严厉批评;给大沣划拨独立的空间,供他画画和玩玩具,并在他创作时,引开大米小米;给小米准备个篮球,在门上贴个简易篮球架,满足他“扔”的愿望;给大米准备决明子和低结构材料,让他玩个够。

育儿这事就像升级打怪兽,孩子总能给你制造各种挑战,作为妈妈,只能穷尽全力去想办法,与孩子斗智斗勇,与现实争分夺秒。为人母,是一场单枪匹马的远征,是一段自我救赎的修行,但在人生的这一场修行,你我都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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