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舔狗舔到最后终将一无所有。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着许多“舔狗”的存在。
我的学妹小怡就是一个“舔狗”。
小怡是我高中下铺的妹妹,后妈带来的。尽管是后妈,一家人的感情却出奇得好,尤其是下铺和小怡。下铺习惯于事无巨细地和小怡分享自己的高中生活,也由此间接导致了小怡到如今仍未停止的,长达七年的单相思。
尽管高中定下了熄灯后不许说话的规矩,但耐不住少年少女们积累了一个白天的劳累与无聊,只在每晚的夜谈会中才得以发泄。彼时的我才高一,刚进学生会没多久。学生会的主席像极了小说里最美好不过的少年——在职棒队(职业棒球队)常年训练而拥有令人羡艳的好身材;即使在棒球上投入了大量精力,在国际班也依旧傲人的成绩;在学生会主席任上的卓越能力,以及俊朗的五官和亲和又正直的性格,无疑都是那个年纪吸引少女的利器。
后来我常常想,如若不是我那天晚上在宿舍对主席的无脑吹捧,是否就不会有小怡那么多年的难过的续存。我没想到下铺会将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小怡,更没想到小怡仅仅因为这一番描述,就对这个从未见过面说过话的主席动了春心。
小怡加了我的QQ。她说,姐,我要考你们学校,你能不能多和我说一些主席的事情?我有些好笑,小怡才初二,我认定了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就如同倾慕言情小说中的男主角一样,不过就是三分钟热度和一点点青春期懵懂的少女心思罢了。
初二、初三,小怡的成绩突飞猛进,甚至时不时地考个全校第一名。她像是卯足了劲似的,也终于因此如愿以偿,在我高三那年成功考进了我们学校。
主席因为职棒队的合约与选拔,还要在学校多留一年。不知道是祸是福,小怡终于有了和主席接触的机会。进学生会、加学长QQ,她无畏又英勇,就这样闯进了主席的世界。小怡没心没肺,大大咧咧,而主席却像是她的反面,温和而又彬彬有礼,行事缜密。小怡总是寻着借口和主席聊天,偶尔主席和她谈人生谈理想,她就会万般兴奋地把聊天记录一股脑地发给我。那时的我觉得,小怡和主席大概是会成的。
小怡和主席表白了。情理之中而又意料之外的,主席拒绝了她,理由是小怡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目前也不想谈恋爱。青春期的女孩,还不懂一味的付出与示好对他人来说可能是一种负担的道理,主席病了,小怡央央地买了药送到主席宿舍门口;大包小包的零食和偷订的奶茶,也隔三差五的送到他的手里。而药、零食、奶茶,无一例外地被主席原路送还回来。
小怡偷订的奶茶里往往也有我的份,处于奶茶,也出于对小怡的喜欢和佩服她的勇气,我去找了主席。主席说,不喜欢,也让我劝劝小怡,不要再对他费这些没用的心思。我成了不争气的墙头草,转过头去对小怡晓之以情动之以礼。
我说,既然喜欢也没有结果的话,何必要让自己伤心呢,这世上不是万般事物都能有一个结果的。小怡却道,我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找他,但却控制不了自己不去喜欢他。难过也好,没有结果也好,我都接受,也都认了,我还是想再试一试。
我毕业了,却依旧和小怡保持着稳定的联系。她告诉我主席把她删了,她又尝试着加了回去。小怡放不下对主席的喜欢,却也明白了过分的打扰对他来说是负担与困扰的道理。主席告诉她,自己马上就要出国了,小怡说没关系。他说那好吧,如果你考上大学后还喜欢我,我们或许可以试一试。
主席出国了,然而这个承诺成了小怡的定心丸。高中剩下的两年里,小怡几乎没有再找过主席,而是埋头在学业里,期间也时不时地向主席的朋友们打听主席在国外的近况,仿佛在他身边似的关心他是否吃饱穿暖,生活如意。
18年6月,高考放榜,小怡发挥有些失常,考得不算好,但也没有太差,上了一所普普通通的大学。她没有过多在意,而是在放榜后的第一时间给主席发了消息。
我考上了,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美国离这里有多远呢?可能就是我爱你与你爱我之间的距离吧。
在时差而导致的漫长的等待里,小怡坐立不安而又度日如年。手机屏幕一次次地亮起,却终究不是所等那个人的消息。记不清是手机第几次的震动,屏幕上是熟悉的头像跳起。
“不了,我有女朋友了”。
小怡很冷静,冷静到让我都感觉害怕,没有哭也没有和主席再多说一句。她说,我觉得这是假的,他不知道我经常打听他的生活,从来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了。不知是幸与不幸,过了几日主席的“女朋友“竟直接找上门来,却在询问了小怡对主席的单相思故事后,主动告诉小怡,主席没有女朋友,他们不过是朋友,她只是拒绝小怡的一块挡箭牌。
我向她道喜,那你又可以继续追学长啦,没女朋友就好。我原以为她会很开心,却没想到她未有一点开心的影子。“不了,他骗我说有女朋友,我知道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甚至可能有些讨厌我。“从主席告诉她有女朋友到现在,我第一次看见小怡红了眼眶。但她依旧没哭。
她把主席删了,主席自然也没有再加回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小怡也自然而然地像大多数高中里的朋友那般,渐行渐远。朋友圈不同,没有了主席这个共同话题,终于有朝一日,我和小怡彻底不再联系,成了躺在对方朋友圈里永远不动声色的那个点赞之交。
前几日为着我的大创项目,时隔两年,我再次联系上了小怡。尔后我又问到她,还喜欢主席吗。我以为她也该放下了,然而回答却是喜欢,怎么不喜欢。小怡打听到,主席这次是真的有女朋友了。她难过得不行,但也仍觉得他是个值得被喜欢的人。
“要是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
我忽然不知道,做“舔狗”,到底是好与不好了。
只希望每个舔狗都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谁让这是爱情呢。
如果我是舔狗,你会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