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游离与世界之外,孤独就不会一直膨胀,追的我无处可藏。就请任我去做人群之外的放逐者,不要去管我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将它们扔于荒漠。
唯有不停的鞭靼才能洗清它的罪恶。
我看见流血的之花盛开在我的灵魂深处。 寂静的夜晚,我想要在下一秒开始沉睡,浮动在这无限永恒的时光里。
一瞬间,我没有听不到心脏跳动的声音。我责怪耳朵给了疲惫的我这样一个可怕的错觉。我闭着眼晴开始寻找着,自己生为人类的证据。
起先是聒噪的蝉鸣,它们的声音发着绿色的光,那绿色投射在我漆黑的眼帘,像禁不住热似的,那绿淡了,渐渐的融化了。金龟子,蟋蟀,甚至有“嘶嘶”一尾蛇的声音它们都渐渐的淡了。我看到了萤火虫浅色的尘光,愈来愈远。它们不顾我内心的呐喊,把我弃给空虚的黑,它们逃开了,就没有了。
没有了!
我该去寻找心脏的声音了。
可我又看到了充满诱惑的光。
去看吧。
我想。
我看到生命初现的那一刻,两个“小蝌蚪”不停的嘶咬着。不上不下,在战争结束的那一刻互相融合。
我看到生命的轨迹,子宫里流动的世界。我荡漾在宇宙中,和胚胎化为一体。
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或者肩膀,手臂,肚子,大腿衍生到指尖。凭空的生出心,肝,脾,肺肾。
我披着薄膜,浸泡在水中,像一条游曳在大海里的小丑鱼。
我看见阳光,在我不停的游曳时,被猛然拽出那个世界。
空气在烧灼我的皮肤,我大哭,挥舞手臂。
我看见那双手臂上沾满了血,鲜血钻进我的毛孔里,生根发芽。
它们开出了罪恶之花,插进我的灵魂深处。
他们说生我的女人会活在肖像里,他们说生我的女人会钻进人们的心里。他们说我必须一生穿着黑衣。
不会笑是木偶的活法的话,那我一定是个稻草人。
四肢机械的生长,机械的爬行,机械的坐立,机械的行走。我的枯骨在发芽。
我随着四季在生长,春季里骨头“格格”发响,仿佛努力着刺破我的血肉。行至冬季它便沉寂了,大雪冻住了它。
其余的季节于我是无聊的,无意义的。
一年一年,万物复苏,我随着草芥生长。
他们说我出生伴着血的罪恶,那禁忌的弑母之罪触犯了天神。所以才有着天降大雪,灭绝了庄稼,困住了生命。
他们带着火把,把我揪出被窝。我冷的瑟瑟发抖,冷目,寒光,我跌入了寒冰地狱。那双来着我称为父亲的冷漠眼光,刀子似的
掴在我的脸上,它们甚至带着鄙夷的光。
身后的他们因饥饿而红了眼,他们的牙齿霍霍的扑向身边的人,那张说着“我爱你”的口,在爱人身上狠狠的撕下一块肉。
我赤足行走在雪地里,手持藤鞭,我抽打在自己背上,狠狠的,仿佛那不是我的肉。
鞭子浸满了血,肉裂了缝。
我的血在背上汇成河流,融合了雪。
天上雪又覆盖了血。
我应该问神吗?问他为什么任幼儿的我的罪潜伏,如今爆发。神若真的有眼,怎么无视这些“吃人”的野兽之罪。
呵呵,难道又要潜伏。
然后爆发。
我什么都没有问。
一个鞭靼者,一个赎罪者,他们拔了我的舌,不许我发问。
这座村庄被饥饿的嘴掏空,荒凉的土地,暴露的树干,和恐怖的人骨之墓。
他们含着爱人流血的指头,冰冻在暴风雪之中。
我是被弃在村外不停鞭打自己的赎罪者。我看见外面的世界有绿在发芽,我以为只是错觉。
第一声燕子的声音打碎冰雪之城。外面的四季复苏了。
那些冰冻的尸体阻隔了暴风雪,给外面带来了生机。
没有风雪的阻挡,人们开始聚集,从万里之外赶来。人们瞻仰这村庄里冰雪之神赐予的伟大“艺术品”。
这冰冻的罪恶之都被奉为了“希望”之城,无畏的“牺牲”之地。
方圆十里被掏空,盖起了通天的巨大神殿。“吃人者”被供奉为神。
我无法说话。
我是活着的真实者。
唯一的罪恶见证人。
我无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