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听那首歌了。
一个月前的今天,我有多绝望又有多心怀希望啊。
明明难受得快要死去,觉得再也走不下去了,却因为一首歌失声痛哭,然后挣扎着重新站起来。
那首歌说:“生命啊,它苦涩如歌。”
那首歌说:“生命啊,它璀璨如歌。”
那首歌说:“你要看到花开,看到燕子归来。”
——“你誓死为了这些存在。”
……那天晚上,那场痛哭,那种感觉,我直至现在也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我还是平静又悲哀地想,其实从灾难中幸存的人,心中的那场余震从未平复。
一个月了啊,我仍疼痛着,眼前一片晦暗。
我并未逃离那片心中的废墟,我仍困在那里,没有走出去。
——我真怕,怕我这辈子走不出去了。
他们说幼年太乖巧听话的孩子,长大后的性格反而容易变得古怪起来。
这似乎,正说中了我啊。
可是我又何尝不思念,过去的自己呢?
那个闪亮亮的,单纯又温柔的孩子——我只能在梦中的故园中邂逅她。
我竟觉得,我不是她。
……我有想过,我是不是病了。
我也想过倾诉,想过救赎自己。
用处不太大,效果不能持续吧。
总是稍好些,又沉入海底。
静下来的时候我总想,想念过往的风。
那吹过我灵魂旷野的风。
我想念那棵白杨树,树叶在秋风中飒飒,像未曾止息的涛声澎湃。
“归去来兮”,“世与我而相违”啊。
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喜欢念叨的古文,此时早已多年不读了。
——不读了啊,那我现在,该用什么拯救我呢?
我已经不知道了。
曾经的热爱像吗啡,不过是止一时之痛罢了。
……此时倒也是,“吞声踯躅不敢言”啊。
——不过是,且行之吧。
但愿,我能尽早与梦中的故人邂逅,不再分离。
——尽管我们本是同一人。
——尽管我们已不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