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霁月之王维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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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水默倾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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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田园诗,为东晋陶渊明始创,因其吟咏对象为山水花草虫鱼等自然风光,及乡野之物,故称山水田园诗。陶诗语言纯朴自然,意境新趣脱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更是意味十足,乃上至耄耋老者,下至垂髫争相吟咏。


山水田园诗虽始于晋,而盛于唐。其中王维的山水田园诗质朴无华,清新雅致,颇有陶诗遗风。同一时期的殷璠在其著作《河岳英灵集》中言:“维诗词秀调雅,意新理惬,在泉成珠,著壁成绘,一句一字,皆出常境。”


王国维在其《人间词话》中有道:“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词如此,诗当如是。维诗之贵在语颇隽永,意与境协,耐人寻味。


苏轼曾在《东坡志林》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王维工诗善画,且通音律,其诗美感不言而喻。就熟知的《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且《辋川集》:“飞鸟去不穷,连山复秋色。”(《华子岗》)“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反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鹿柴》),再“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辋川别业》)“松含风里声,花对池中影。”(《林园即事寄舍弟》)有远景近景,仰视俯视,人声水声,冷色暖色,意境清新自然,恬淡闲适,真乃诗雅,画美,乐动人。


钱良择就评价说:“味淡声希,言近指远,乍观不觉奇,按之非复人间笔墨。”“昔人谓读之可以启道心、淀尘虑。”维诗虽吟咏俗物,意谓大雅,细品禅理绕词,不免耳目一新。


其中就和王维参禅信道,学庄信道有很大关系。王维中年丧妻,而后并无续。后别业在辋川山谷,与友裴迪遍游有竹里馆,辛夷坞,鹿柴,白石摊等地,遍览幽美之境,况其弟王缙谈起王维就说:“至于晚年,弥加进道,端坐虚室,念兹无生。”如此看来,维诗若不着色水墨,清新之余又带空灵清幽之意,“却入禅宗”便是自然。


诗词素有“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但维诗胜在以无我之境,达物即是我,我即是物,物我相忘。比如: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辛夷坞》)。看似是吟咏辛夷花,细看颔联“山中发红萼”原是秀发,生机之景,颈联却接“涧户寂无人”虽有幽静清冽之美,但尾联“纷纷开且落”,联系上柳宗元之语:“夫美不自美,因人而彰。兰亭也,不遭右军,则清湍修竹,芜没于空山矣。”就可知表的是辛夷花自开自落的落寞之状,其意语便是情语,通的也就是王维政治苦闷,内心矛盾的无奈。


沈德潜评:意太浓、气太浑、色太浓,诗家一病,故曰穆如清风。右丞诗每从不着力处得之。维诗无华词工藻,有如霁月清风,每每白描,象出境生,恰若偶间所得。


正于此间缘由,读维诗忌闹,忌躁。应是缓缓读之,细细品之,方有其象,而又境生,再得禅理,心空意灵,乃为最佳。沐于诗,游于画,悟于理,维诗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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