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简夙丫
说不出的事叫心事,留不住的人叫故事。无论最后我们生疏成什么样子,曾经对你的情都是真的。
离开故乡,数数已有6年光阴,每逢五月,有意无意间看过不少盛开的桃花。但至今,不可否认,故乡的桃花开得最是妖艳。
一团团粉色点缀树间,错落的恰到其位,好看得让人恍惚又回到了当年。纵然故土已经荒无人烟,学校已经破败,那人再也不在。
有一种男生,你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总有一天会失去他,而且,在失去他之前,会先失去自己。
那时我们还是初中生,当我不是第一时,在我前面的永远是你的名字。我对你是谁,充满了好奇。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在一次年级大会的颁奖中,我轻而易举的知道了你。
呵,好一位身材高挑,表情冷酷的英俊少年,配上精致的五官,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王子。当年的我在心底惊叹。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独自穿梭在校园的桃花道,迈着欢快的步伐回村。隐约感觉有人在背后跟着,起初以为是同村的放学娃。但你紧跟不超的步数,让我有过一瞬间的惊慌。
我忍不住转身,灵动的眼眸倒影的是两手插着裤兜,,出神望住我的模样。几瓣脱落的桃花在你们之间下落,空气安静到令人窒息。
最先是我打破僵局:“是你?,跟着我干嘛,你家好像不在我家这个方向吧?”你眼神越到地面的桃花,用不经意的口吻说:“我知道你是XXX,我今天跟着你,是想和你交朋友的。”稍一停顿,眼前转移到我的身上,你接着说“你干嘛忽然转身啊,难道知道我在你身后。”随即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知道是你在挑逗,我的脸顿时绯红一片,我略带生气的瞟了你一眼,目光望向地上斑斓的树影,不想理会你的无理取闹,转身继续回家,留下满树的花骨朵儿热情的开放。
在那样的年华,爱情本就容易骚动。一个帅气兼一身才华的你,足以让我心头的小鹿泛滥。我本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不得不承认那年的我们确是一见钟情。
第二天,我悄悄递给你一张纸条,里面写着很高兴认识你。眼神相碰的瞬间,我们不约而同的躲闪,望向窗外,此时的桃花,被照朝阳染得粉嫩。
印象中,第一次学会骗家里人是因为你。每个星期,我们必然有一天共同骗家里人,说是学校补课,要晚回。我们则相约桃花道,一起探讨学习上的迷惑,生活的向往。
毫无意外,不久,我们成了同学眼中羡慕的恋人。六年之久,竟细想不起是谁先捅破那层窗纱,牵上手的。年少的我们,只留意到桃树上骄艳的花儿开得正盛,却不曾留意,一些桃花儿已然慢慢凋零,一阵风吹过,它们便打着璇儿落地。
不知不觉,时光前进到紧张的初三阶段。笔墨哗哗渗透纸张,记得那年的雨下得特别多且特别的大,徒添了不少学生的心上愁。
我们埋头做题的时间多了,在一起的时间自然就少。
停笔歇息间,常常用余光透视着你。总感觉你变了,最异于平常的是眉头锁得更深了,脸上不知何时多了几分忧伤。或许,那时的你已经知道被家人许婚了吧。
去领毕业证那天,是我们最后一起走过桃花道。阳光是淡淡的橘黄,但我并未感到温暖。
风儿轻轻吹,传来你的低语“真遗憾,高中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并肩学习了”“是啊,高中的我们将奔赴不同的高中深造呢,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呀”说完,抬头望你,两眼充盈的是金银剔透的泪珠,从未见你如此的悲伤,弄得我鼻头一股酸楚。
我不明白人心,我不明白时间,所以我只有,再次远行。再见,封闭的村庄,那个承载过我的成长和梦想的地方。再见,那桃花下的人儿,希望,再也不见。
上了高中,是我主动联系的你。刚开始,你还会主动与我聊一些东西,对我关心一下。渐渐,你只是应付我的话语,关心也少了。后来,你会故意中断联系。再后来,我怎么艾特你,你都不理我了。
过了一个月,我实在忍不住,打了电话给你。你吱吱唔唔的接了,已不再是那个熟悉的你。你说,你已经和她人有了婚约,你说你与父母闹过,但是别人给你妈妈看病的钱已经花了,你别无选择。
我惊呆了好半天,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这次,换我止不住的泪水哗哗而下,我似乎明白了你不理我的原因。农村的你我挣脱了封建的束缚,怎奈逃不了父母安排的夙命。
头两三年,每次回到故乡,我总不忘到桃花道走走。
桃花依旧开,粉色在阳光的照射下 刺得人眼睛深痛。独自漫步在空荡荡的幽道,拿起手机老拨起一串熟悉的号码,却始终不敢摁免提。
许是风儿来得太急,吹脱了满树粉朵。桃花在头顶上漫天飞舞,惨败的落叶化地无声。想起李煜的“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泪水滴落,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