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晴五雨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今日晌午前后的天,竟是一半晴,一半雨,交替着来,像是天上神仙打架,谁也不肯让谁。方才还是阳光明媚,一转眼便淅淅沥沥落下豆大雨点;雨刚湿透地面,日头又急急挤出云缝,把水汽蒸得氤氲四起。如此反复,竟有五次之多。人说“天有不测风云”,这倒好,一下午把晴雨都演尽了。

起初我并不在意,只道是寻常夏日雨,来去匆匆罢了。谁知这天竟像是与人戏耍,一次次试探你的耐心。

放晴时,我把刚洗的三件上衣、三条裤子凉在阳台。刚凉出十几分钟忽然又一阵急雨飘来,赶紧放下给妈妈剪指甲的剪刀,把衣服收进屋里挂好,又驻足看雨珠从叶片上滚落,晶莹透亮,心里颇觉有趣。第二次晴时,我有些坐不住,起身踱步,看那阳光如何一寸寸抢回被雨水打湿的阳台花盆。到第三次时,我因皮肤又有问题不敢炒菜,就煮前天晚上包的速冻水饺,妈妈把衣服又凉出去,可饺子未熟,仿佛雨知道这次饺子味道好,来赶饭顿儿似的,妈妈一边笑着天气如此调皮,一边又将衣服收进屋。午饭时待到第四回、第五回,我倒品出些滋味来——这天气,像极了人生。

可不是么?忽而朗日当空,万事顺意;转瞬风雨骤至,措手不及。而我们,便在这晴雨的夹缝中奔走忙碌,时而欢笑,时而叹息。街上的行人也是如此,雨来时匆匆撑伞,晴时又忙不迭收起,脸上表情变换之快,竟与天色同步。

最妙的是第五回雨停时,天际竟同时挂起一道虹桥,七彩分明,像是老天爷终于肯为这半日的反复无常赔个不是。阳光从西边斜射过来,将雨珠照得璀璨如钻,而东边的云尚未散尽,灰蒙蒙地衬着,愈发显得这晴光阴贵。

我想,人生固然难得一直天晴,但若没有这几番风雨,又怎懂得阳光的温暖?若无突如其来的变故,又怎会珍惜平静的日常?五晴五雨一下午,看似折腾,却折腾出一番道理来。

午休时,终于稳定下来,留得一地湿润和着风的清凉。我站在阳台上,深吸一口气,花盆里泥土的芬芳混着九里香花的香,竟是平日里不曾留意的味道。原来折腾半日,是为教人看见这雨后的清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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