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们的故事真的有太多太多写不完的话。从记事起就一直有你的陪伴,十七年的生命无论翻到哪一页,都有你的影子。
实在是不知道从哪写起啊,因为不管随便挑哪一个片段作为开始,都能轻易勾出好多道不尽的画面。这记忆就像一幅饱蘸浓墨的山水图景,不管从哪个角度截一张照片都是绝美的画面,倒让人不知从何开始了。
嘿,看这儿跑来了一只兔子。那就从这儿开始吧,因为我想起了你是多么喜欢这种长耳朵的动物。想起有一次你指着一幅照片对我说,“这是我的梦想”,照片上那女孩儿脚边围着一圈小兔子,她笑着弯下腰对它们伸出手去。
你是个敏感的人,我记得有人曾形容过你心里是特别纯的。确实是,你无法容忍看到别人吃兔肉。每次见到,那剔透的泪珠就随着你睫毛的一次轻微的颤动滚落眼眶了。你妈妈试图安慰你说那是野兔也无济于事。大人们总是这样,似乎觉得动物若不愿意和人亲近就不值得同情。
后来有一次,我们去吃烤肉宴,端上来一盆兔肉。你看着那肉,你妈妈赶紧告诉你那是鸡肉。就在你将信将疑际,旁边的侍者马上接了一句,“那是兔肉,兔肉。”这下连我都要讨厌他了,虽然为这理由责怪他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你也问过我有没有吃过兔肉。我告诉你说没有。这也不是我刻意避免,只是每次我有幸见到兔肉时它们都在你的命令下被端走了。但后来我确实单独见了它们一次,你不在。那是在那个和你名字仅一字之差的同学家里,她妈妈为我端上来一盘兔肉,并鼓励我尝尝。她突然说,“我记得你表妹好像不吃兔肉,你……”是呀,我的朋友们都知道你爱兔子,因为我每次一见到它们就会想起你。我说,“我没关系,”然后夹起了一块兔肉。尝起来确实像鸡肉。但我突然想起了你的问题,于是我立刻就后悔了。再也没有夹第二块,一想到以后对你那个问题我再也不能坦诚地回答说没有,就感觉我们的距离仿佛离远了一点。但好在自那之后你再也没有问过我那个问题,我也就不用为难该如何回答了。
现在我的学校里到处都跑着野兔子。它们跑的很快,能看到它们踢起的后脚和高高翘着的尾巴。我还是每次看到它们都会想起你,然后就对我身边的人讲起你和它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