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对于我来说,和别人印象中的大大不同。我的姥爷不是正常人,他有神经方面的病。但是在我的印象中,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举止言行反常的姥爷,那个动不动就会发病,说走就走,说胡话,打人的姥爷也仅仅存在于姥姥,舅舅,妈妈和姨们的回忆里。
因为我从出生起就患病,不能走路。所以,姥爷格外地心疼我,姥爷看向我的所有目光中都是怜爱和心疼。
今年7月份回到乡下,距离上次回家,时间已经过去两年了。
见到姥爷,依旧是那个满脸褶皱,光头,喜欢紧皱眉头,因为哮喘而呼吸急促,因为疾病耳朵发聋,大部分时间都不爱说话,看着我满眼怜爱的样子。只是更瘦了些。
因为是夏天,乡下却更热,姥爷总喜欢坐在树下乘凉,一坐就是大半天,无声无言。就那样坐着,目视着正对着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想,就这样等着时间漫过自己,没有挣扎,只是等待。无限的循环往复,每一秒每一天每个月每一年的等待着。
我很佩服姥爷,我觉得姥爷对于我们常人所无法忍受的无趣,仿佛从来不觉得有多难熬。也许,无趣对于姥爷早已成为人生的常态。姥爷甘愿囿于其中,悄无声息着,而不是去大张旗鼓地去寻找些注定短暂的乐趣,来和时间对抗。
大概孤独久了的人,才会明白吧,人生,生活的琐碎,繁絮中,永恒的,最终留下的都只是无趣。
那些我们拼命追求着的快乐,反而永远不会长久。
姥爷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不是常人,而不是因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