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以来,面对了两次的手术,一次我望着他,一次他望着我。
初中,家里离学校有一些远。中午爸爸会给我一点零花钱,让我买吃的。人生第一次攒钱的念头便是从那时诞生的。中午,只吃两个辣子馍,剩余的钱便存进了我的小金库。可能病根便由此产生。
突然有一天,肚子产生了剧烈的疼痛,我躺在板凳上面,稍微缓解了一下,可是站起来之后,痛感便又会涌上心头,老师赶紧将我送到了镇医院,凑巧爸爸也在附近,医生要求爸爸,立刻将我送往县医院。到达县医院之后,医生诊断为急性阑尾炎。
我记得自己是在靠墙的那个床位。姑姑在用湿毛巾擦拭我的身体时,护士看见了立刻制止了,不一会医生进来了。直接呵斥了姑姑,姑姑是看见我身体有一些不干净,想要简单清洁一下。可是忘记了我是发烧的。必须立刻进行手术。
爸爸和大伯把我抬上担架,爸爸在前头,我看着爸爸的后脑勺,是不是我要死了,还没有几个小时便要进行手术,我是不是要死了。小时候认为,只有将死之人才会做手术,开刀就是与死神在争夺最后的时候。但是死亡的念头产生之后心里面反而平静下来了,脑海中一片的空白,不再有攒钱的念头,不再有学习的想法,好似恢复到简简单单的一张白纸了。
送到手术室门前,担架交给了护士,家属是不可以进入手术室,爸爸就在我的傍边,他望着我,好似第一次送别去大学的目光,我看着他,心里没有任何的想法,就这么看着爸爸,看着爸爸眼光里面的自己。那是爸爸在我的眼光中之中好似变高了。现在回想起来嘴角带着微笑,可是忘记了自己当时的表情了,也不知道爸爸内心的想法。
直到现在,脑海中一直有那块阑尾的画面,好似医生将担架交到爸爸手里时,将它给爸爸观看了,征得了爸爸的同意,扔到垃圾桶了。
整个过程中,爸爸好像只给我说过“做这个手术没事”,“好了结束啦”,也有可能是我忘记了吧,爸爸是一个不善于言表的人,在县医院住院的那一阵,是爸爸陪我时间最长的,恢复期,慢慢陪我走过县城。这是我小时候与离爸爸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
听奶奶说过,爸爸每次给我打电话总是害怕打扰到我,接通之后也就问问我,生活费够不够,然后挂电话,每次我回家,爸爸总是会提前好几天把房子收拾好,每天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到路口等我回到家。可能在我小的时候对爸爸有所误解吧!
两次手术(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