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最初是指河流的,后泛指江、湖、海以及现如今一切意义上的“水”。
但是在我的书法课堂,我和孩子们可以看到“水”在小时候的模样。
越过时空,我们就来到了祖先居住过的河岸,看他们搭屋造舍,汲水炊饭,看他们折一截树枝蹲在地上,一笔一画苦思冥想,然后在兽骨上,在石头上,在金属上,在竹子上,在绢帛上……一笔笔写着,一刀刀刻着……直到把“水”写得洋洋洒洒潇潇洒洒。
没错,水就该是这个样子,弯弯曲曲的流淌着,波光粼粼,明澈而自由。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这是我们创世纪的开笔,这“混沌”二字便是充盈着的气,而气者,液之雾化也。
所以水的年龄一定是最古老最古老的,这个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我们的祖先,对水的发现一定是要早于其它物质的发现,也早于其它物种的发现。在大地上劳碌的汉人的子民,自然知道哪里水草丰沛哪里就能够儿女成群。于是傍水而居的地方,走来了我们的母亲。
动物们当然也发现了,你很难想象机敏的猴子怎样敲开一枚椰果,而乌鸦又是怎样将石子沉入瓶中,以使水位上升一解渴饮,那些自古以来就一直沿袭着的规模浩大的动物大迁徙,无一不是在向着有水的地方飞奔。可是它们似乎总是晚来一步,黄河沿岸已住满了我们的先民,母亲河已应运而生。
在最著名的《圣经》里,水的威力曾经倾覆了一切,世界再度归于鸿蒙,诺亚方舟是新人类的襁褓,在一片茫茫无际的水上,从一个橄榄枝开始,重新构建希望。这是流传在西方上古的故事,水,主宰了一切。
所以,“水”,岂止是农业的命脉,是一切生物的命脉,它其实是这个世界的命脉。当我们形容我们国家,会称之为~泱泱大国,在我们脑海显现的依然是河流大川的映象。
水,曾妆成如柳,一如二三月塘前的碧树丝绦;也曾飘如秀发,在亘古的长风中轻轻飞扬;小篆之“水”,这秦时明月下的袅娜风姿,竟如此的令人神往。
当然,“水”也曾高悬如瀑,自三千尺之上一泻而下,震撼古今。
到了大汉王朝,水,变得无拘无碍,身姿轻盈而洒脱,如池上蜻蜓,沸沸而来。也像一只春江上惬意的鸭儿,昂着头,轻轻拨动着红掌。
再后来,“水”渐渐变得雄强,有了铿锵之音。仿佛进入了冬天,踩上去嚓嚓有声。
再看,水和永像是兄与弟,但是我敢保证,别看“永”长得高,但是它肯定是弟弟。它的样貌是模仿着“水”长的,它的身份也极有可能是由“水”来定性的。
因为那时候的“永”,像是由“水”开辟出来的路,也颇有结伴而“泳”的象征。如今则意为长久~永永远远,就像我们这个民族古老浩瀚的文明大川,滔滔不绝,似“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