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有钱了就可以去医院，看看老寒腿，治治关节炎。
爸爸说，有钱了就可以把家里的旧屋翻新，可以有财礼钱给二娃娶媳妇。
姐姐说，有钱了就可以凑上学费，让弟弟上大学。
可是二娃家没有钱，二娃家只有一片苹果园。那园里的苹果就是钱。
全家人盼着。看着苹果树上开出漂亮的花、苹果树上结出三三两两的小果、小果一点点长大。代表奶奶的医药费、弟弟的学费、二娃的婚礼及家里紧需的开销，都一点点有着落了。
苹果熟了。推车上堆得满满的。
“二娃，去城里卖苹果，路上小心。”
“二娃，学会吆喝啊。看人家怎么办，你学着。”
“二娃，苹果卖不完没关系，推回来。明天再推着去卖。”
“哎哎！”二娃喜悦地答应着。这车苹果推出去卖，换成他们需要的钱。二娃和家人仿佛都看到苹果换回的钱，派上急需的用场。
奶奶的病要治。弟弟的学要上。家里的危房要修。二娃的媳妇也要娶。
家人满怀希望，看着二娃推着苹果车上路。
城里买苹果的人多。卖苹果的人更多。二娃的苹果推车混迹其间，毫不起眼。没有人来买二娃的苹果。
因为二娃不会做生意、不会吆喝。
终于有人走到二娃跟前。二娃紧张得手心冒汗。二娃伸手捏住秤杠。来前，他反复练过秤苹果。他会给第一位光顾的客人，称足。不止第一位，每个光顾他的客人，二娃都会把斤量称足。
二娃不会象旁边的苹果贩子，短斤少两。二娃亲眼见得他耍短斤少两的伎两。
二娃渴望能完成第一笔生意。可是第一个客人却被短斤少两的苹果贩吆喝声昅引走了。
二娃眼巴巴看着到手的生意飞了。
二娃推着苹果车回家，垂头丧气。苹果原封未动。
“没事，明天再去。”家人安慰二娃，也安慰自己。
第二天，二娃去了。第三、四天，二娃都去了。
二娃总算卖出了几个苹果。可是二娃依旧吆喝不过旁边的苹果贩子。
这样不行。二娃绞尽脑汁，想出了办法。
二娃不与那些苹果贩一起。二娃将苹果车推到大马路边。虽没有市场里来买苹果的人多。但若有人想买苹果，这里只有他一辆苹果推车。
大马路边，车来车往。二娃吸了大量汽车尾气和马路上扬起的灰尘。但二娃高兴。二娃的苹果卖得比前几日好。二娃盘算，明日再来。
第二日，二娃推着苹果车出门。“二娃，今天别去。天气预报有大暴雨。”家人阻拦要出门的二娃。
可是二娃执柪地出了门。苹果放久，没有初摘下新鲜。二娃心急。
“来两斤苹果。”有人摇下车窗探出头。
“哎！”二娃把称足斤两的苹果递过去。
二娃喜滋滋地看着来往车辆。他希望又有一辆车摇下车窗，对他说来两斤苹果。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浓。马路上车越来越少。可二娃依旧站在马路边盼望。
他知道要下雨，而且大雨。路上慌乱逃窜的行人和急速驰过的汽车，都说明这点。
雨点啪啪地打下来。二娃放弃了希望。他想和之前慌不择路的行人一样，找地方避雨。
雨瓢泼而下。似要把水从天上全浇下。浇得人张不开眼睛。浇成重重的雨幕。
二娃躲进车底。搂着钱箱。本该换成钱箱里的钱的苹果接受着暴雨的肆虐。
天气预报真准，二娃搂紧了钱箱。
昨日，有人在微信群里发了这张图片。不知出处，却有感。想到余华的《活着》。
这样的苹果，你一定会买吧？
无戒365极限挑战写作训练第177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