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失控》,进化的方向

        一直以来,《失控》和《哥德尔、艾舍尔和巴赫》都被推崇为互联网行业必读的两本哲学圣经。因为他俩都通过观察一些自然现象,研究自然的发展规律,对人类未来的进化方向进行推测和预言。尤其是《失控》这本书,很多作者凯文·凯利在写作时的预言,比如大众智慧、云计算、物联网、虚拟现实、敏捷开发,在当前社会发展中已经得到应验,这就更加坚定了大家对他的崇拜之心,《失控》这本书也随之变的越来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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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哥德尔、艾舍尔和巴赫》主要是从数学角度出发,结合生物学的一些知识,对未来人工智能、人类社会的发展进行分析和预测,那么《失控》则主要是从生物学的角度出发,结合机器的生物化工程,对人类的进化方向以及进化过程将表现出来的一些特点进行分析和预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失控》的格局更大,着眼点更高,分析的依据也更为可靠。道法自然,站在自然的角度来看,人除了发展出更高级的文明和意识形态,与其他物种相比,具有的本质特点其实并没有很大区别,依然要面临生老病死的困扰,依然要为生存与安全苦苦挣扎。既然如此,那么通过研究其他物种的一些特点以及演化过程,对人类的未来进化过程进行预测,也就显得有理有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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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我们一直认为生物的进化过程是沿着某一特定方向的,比如有核的比无核的高级,多细胞的比单细胞的高级,哺乳类比爬行类高级,生物进化应该是从水生到陆生、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等到高等的过程,从中呈现出一种进步性发展的趋势。然而事实是生物进化发展到现在,各种生物依然并存,处于一种“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的状态,并没有完全进化到最高级的状态,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各种生物都将进化到最高级的状态。反而有越来越多的科学研究表明,在生态系统循环过程中,各种生物都应该存在,缺一不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生态分工不同。既然这样,高级的生物并不一定什么都高级,低级生物也不一定什么都低级,就像不同人的有不同的优缺点一样,可以去粗取精,相互学习。说不定在大自然看来,不同物种其实就是不同的“生物人”,它们是并行存在的。通过研究其他生物来研究人类社会的进化方向就非常具有实际意义,毕竟向优秀看齐是亘古不变的主题。《失控》的作者正是从这个角度出发,书写全书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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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造与天生的联姻正是本书的主题。技术人员归纳总结了生命体和机器之间的逻辑规律,并一一应用于建造极度复杂的系统;他们正在如魔法师一般召唤出制造物和生命体并存的新奇装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现有技术的局限性迫使生命与机械联姻,为我们提供有益的帮助。由于我们自己创造的这个世界变得过于复杂,我们不得不求助于自然世界以了解管理它的方法。这也就意味着,要想保证一切正常运转,我们最终制造出来的环境越机械化,可能越需要生物化。我们的未来是技术性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未来的世界一定会是灰色冰冷的钢铁世界。相反,我们的技术所引导的未来,朝向的正是一种新生物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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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从蜂群的行为入笔,慢慢揭示一些此前人们并没有强烈意识到的问题,例如:活系统的智慧究竟从何而来?为什么那些看似简单无脑的初级生物能够产生群体智慧?个体的无意识到群体的有意识之间到底是不是鸿沟巨壑?引出分布式思维对复杂系统管理的有效性和可靠性,比较了分布式管理相对于传统集权式管理的优势,并且通过人脑结构、共同进化、网络社区、生态系统等来进行佐证分布式管理在自然界的广泛使用。作者又举出当前很多机器制造存在的问题,如果使用分布式管理思维去重新制造机器,赋予它们智能,或许能有效解决目前遇到的瓶颈。当然,研究的目的是为了创造,作者又详述了人类在研究封闭式系统、制造“生物圈2号”时遇到的各种困扰,提出了自己的真知灼见,并预言了网络经济将具备的一些特征,比如分布式核心、适应性技术、灵活制造、工业生态学、数字货币、隐性经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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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人性是贪婪的,不会永远满足于模仿,更想去控制,拥有“上帝之手”。于是作者又将目光投向了进化论,叙述人类通过进化论来破解“上帝密码”的努力,然而破解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理论的完善需要一个过程。从19世纪达尔文提出进化论以来,对于进化论的批判一直不绝于耳,因为它存在很多瑕疵和纰漏,其中最饱受诟病的就是它无法解释像眼睛是如何而来的这种复杂进化问题,并且达尔文进化论是坚持“中心法则”的,即物种的遗传信息从DNA传递给RNA,再从RNA传递给蛋白质的转录和翻译的过程,以及遗传信息从DNA传递给DNA的复制过程。这种专断的“中心法则”一直备受质疑,并且有很多问题它无法解释,比如我们都知道不同物种间存在生殖隔离,而就实际观察和考古发现,都没有找到足够支撑物种渐进隔离的证据,仿佛两个物种是突然实现生殖隔离一般。与此同时,与自然界广为存在的循环反馈特性相契合的拉马克学说却能解释这种问题,不过它也并非完美。于是,为了调和两者的矛盾,又有人吸取两者的优势,提出了新的进化论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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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进化的尽头在哪里却无人能说得清,或许进化的本质就只是为了适应环境,只要环境改变,进化就在进行,并没有所谓的终极进化,就像古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被惩罚将石头从山底推上山顶,只要石头掉下来他就得往上推,日复一日,陷入了永无止息的苦役之中。推石头的整个过程是没有意义的,认知哲学家道格拉斯·霍夫施塔特(中文又译侯世达)把这些矛盾的回路称为“怪圈”。生命和进化必然会陷入循环因果的怪圈,它们在基本面上具有套套逻辑。缺少了这种根本的循环因果逻辑矛盾,也就不可能有生命和开放的进化。在诸如生命、进化和意识这类复杂的过程中,主因似乎在不断地迁移,就好像艾舍尔所描绘的光学错觉。过去我们一直坚持一定程度上的逻辑一致性,而这阻碍了自主事件的涌现,矛盾是任何自维持系统所固有的特性,企图消除自吞噬的圈子是徒劳无益的。究其原因,霍夫施塔特指出,“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在“局部”层面上审视时,每个部分好像都是合法的,只有当合法的部分成一个整体时,矛盾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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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一直在用她的血肉供养着人类。最早,我们从自然那里获取食物、衣着和居所。之后,我们学会了从她的生物圈里提取原材料来创造出我们自己的新的合成材料。而现在,自然又向我们敞开她的心智,让我们学习她的内在逻辑。在将生命的力量释放到我们所创造的机器中的同时,我们就丧失了对他们的控制。他们获得了野性,并因野性而获得一些意外和惊喜。之后,就是所有造物主都必须面对的两难窘境他们将不再完全拥有自己最得意的创造物。人造世界就像天然世界一样,很快就会具有自治力、适应力以及创造力,也随之失去我们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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