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乡的年味是从杀年猪开始的
在冬月雪花飘飘的清晨
父亲花十几块钱请来村里的屠夫
再叫上几家亲戚
烧水抬猪腌肉忙得热火朝天
而我们最期待的
却是屠夫用干稻草吹鼓的猪膀胱
当成足球在雪地里踢来踢去
不止这些
忙年在腊肉的腌制和烟熏中
一桩一桩地进行着
以彼此的先后告诉着你年近了年近了
记得那时父亲和哥哥总会你挖我挑
把堵塞的阳沟修理疏通
妈妈则把扫帚绑在竹竿上
一摇一摇地刷掉墙壁上积攒了一年的扬尘
还是小孩的我们
最喜欢的环节应该就是打年货吧
苹果梨子瓜子和水果糖这四样是年货必备
也是我们只有在过年才能吃上的美食
可偏偏母亲总会把它们藏起来
留到过年那天留给来家拜年的亲戚
嘴馋的我们
只能与母亲斗智斗勇地一年又一年
这就是我家乡的年味
有人说
如今年味越来越淡了
确实
我已很多年不见杀猪
不见父母打扬尘挖阳沟了
也不再斗智斗勇地偷吃年货了
其实也不是
而是我们已经长大
没有足够的时间参与家乡从冬月开始的忙年
再难重温那些有关过年的儿时记忆
今年疫情原因不能回家
但还是叫哥哥做了腊肉邮寄过来
在异乡的年夜饭上也要留住家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