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玉:
昨晚上其实想跟你说很多话,但是又不愿意微信上打扰你。于是就给你写信,因为又今天要早起,所以也没有写太久就睡了。
深觉得很多话想说,我现在也越来越不喜欢跟别人聊太多了。尽管朋友之间,多一些沟通交流,要么会有一些收获,要么会使你更了解你,要么就是能定期的“交代”彼此一些阶段的状态。但是,越是久,越是深次的,除掉平实的生活,就要访问灵魂了。
所以我不太愿意和一般的朋友聊太多的事情,但是我愿意和你聊很多,聊多少都可以。我能想到的日后好的状态就是——我给你的沟通内容里不会局限在情爱依恋之中,还要大大的包括思考、旅途、喜乐、态度和众生。我要你看到我的浅薄和深厚,要你看到我的烦忧和自得,还要你看到我“变为更好的我”的过程,你也是。如此真实。
下午朋友带我去了海边,看了两片海——山海关和北戴河。
先去了“山海关”的老龙头——一方深入海里建造的城墙,长城的东联线,算起来有七百年历史。对长城其实没什么感触,算“审美疲劳”吧。其看点也只在于几百年前明朝抗倭的驻兵据点和民众智慧结晶之类,并无多感,反倒是对城边几座礁石感兴趣。
礁石不大不小寥寥数方,连起来三四片,大约也就四五米长。如果城墙建起有七百年,那这礁石应该是早于城墙存在了。下了城墙走上礁石,对着大海一面,就感觉自己在里海中央,视野所及之处只有海——像及一座孤岛。
有一首音乐特别适合此刻,马克西姆的《Anthem》——
冬季,城墙,涌浪,礁石,大海,七百年。
坐在礁石循环了半小时《Anthem》,如果用这曲颂歌赋给长城的话,倒不如形容这几座礁石。
这让我想到了前几天一至交给我的微信(原文):
“说实在的,真想当一块有意识的石头,虽然不能干什么,可是能看见这个世界的变迁,见过一代代人。直到有一天,人类了解了宇宙的终极,我也顺便见证这一切。到时还能了解人类的存在对于宇宙是真的毫无意义,还是人类是神创造出来见证其伟大的”。
读起来可能有点......甚至你读这段话时,你也会觉得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想问题。不过我算了解他。所以我感觉到了我脚下的似乎正是一块有思想的礁石,而且他们(不是“它们”)还是深刻的。我看到的他们应该比七百年久多了。似乎我根本不应该把他们的存在加上时间维度,因为他们也许比我能找到的时间参照物久远得多。
所以我认为他们是“深刻”的,每五秒涌浪就会拍打他们一次,就像人每一秒钟要呼吸一次。他们存在,见证。他们没有什么见证不了,甚至在许多天前或者几年前或者更远的几十年上千年前一定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坐在这里,想问题。哈哈太有趣了!
不过,礁石能通过时间变得深刻,那么我们呢?我们要如何才能变得深刻?
人类以为可以通过时间见证,一代一代传递,然后把这个把这个见证的过程称作“文明史”(也许人类也无法见证,一如我朋友所言——也许某天都不存在了)。
其实我无法反驳这个事实,我记得之前读吴军的《文明之光》,上面大概有这样写:“如果地球的历史算作一天(24小时)的话,那么人类是在这一天的23:59分30秒(即最后半分钟)才出现。”你看这么算来,人类多渺小啊!要见证什么多么不容易,怎么能通过“时间”变得像礁石一样“深刻”呢?应该是不可能。
但是,可玉,我们作为世间存在的人体,又如何寻求“深刻”?
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我常觉得不能洞悉万物生灭、生命和智慧的没有达到某种“统一的标准”,都将是浅薄。
可玉,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在前面的某一封信里提到“你是自由、深刻的”。现在我要告诉你,我可不是随便用词。我突然明白了“深刻”是什么,人要如何才会变得“深刻”。你在我看来就是“深刻”,你的深刻与“时间”几无关系,时间也并不会带给人“深刻”。你的“深刻”是你的独立、你的勇敢、你的善良、你的温柔和坚强、你的美丽和丰富、以及你与生俱来的带有的悲天悯人的情怀、你对生活的热情、对生命之爱、你对一切的乐观、你的自信和耐心、你感受旅途的思考,还有你的“理想”和你那颗天使般纯净总给人力量的心灵,甚至还有我对你的挚爱执恋。你的“深刻”使你幸福、快乐、自由,我一辈子都不愿你受到世俗的牵绊,我希望拥有美好和“深刻”的你永远好运,我要把颂歌给你的“深刻”,就像此刻马克西姆弹出的《Ahthem》,听吧,这就是我给你颂歌!
我全然不忌我的浅薄去称赞你,我也真怕我对你的赞美变成了亵渎。
或许你都会觉得是我在对爱情谄媚,更或许是你都不知道你有多么好!
可是!可是可是这就是我所感受到的所见到的——灵魂深处的你啊!我觉得我发现你的灵魂,只是我真没有找到打开与你沟通的这扇大门的方法。
你看我多么愚蠢!
而又真诚至极!
下午去北戴河沙滩看了落日,给你拍了个小视频,可惜并没有拍好。
不过拍得再好,也不及与你共看日落美好。
落日真美,你真美。
颂歌《Anthem》献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