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中对未来人类世界的描绘可谓是赤裸裸,很多地方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细思极恐的情节并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提出一个问题:
《三体》中人类文明高度发展下的政治文明反倒是非常幼稚的,更像是今天美国的用脚投票的发展。这个设置是否科学合理?人类文明发展有没有瓶颈?
要解释这个问题,我们先来回顾一下《三体》中赤裸裸的表现政治幼稚的情节:
①在进行执剑人选举上,人们选择了像圣母玛利亚一样具有慈母情怀的程心。
这是一个关于震慑可信度的博弈论,地球执剑者越具有发射地球和三体的坐标广播的可信度,震慑的平衡越可能维持更长时间。早在20世纪苏联和美国在核威慑下维持了多年的和平,这个早被解决,但放在未来的人类社会却成为无解的问题。为什么?
②在三体世界遭受到黑暗打击后,人类也通过云明天的故事提出了三个地球文明的生存道路:掩体计划、黑域计划和光速飞船计划。
光速飞船被禁止研发仅仅是因为实验会提前暴露地球位置,人类唯一可能的出路也被人类自己封死,联系这个黑天鹅年,川普当选、英国脱欧等等,似乎在几个世纪之后的地球,人类还是无法摆脱这样幼稚的用脚投票的低水平循环,未来的政治民主真的会导致政治幼稚吗?
这个问题可以分解为两方面的问题加以探讨。第一,何种民主形式才是在地球文明高度发展下的政治民主?第二,未来人们是否还是会在外力的作用下形成群体,产生强大的无意识的群体效应?
首先来看一下《三体》中地球发展基本情况,信息技术发展到顶峰,更精确点是发展到瓶颈,摩尔定律失效,人类社会的高度信息化持续了长达几个世纪,之后便无法突破。人类社会人人平等等民主理念已经完全成为不可置疑的基本道德,以至于在外太空击杀人类同胞的“青铜时代”再回到地球基本上均被判为反人类罪。
那么在未来政治的唯一出路是唯有高度民主吗?这个问题一直无法解答,直到看到了罗胖国家构建这期的文章。原来早在1992年弗朗西斯·福山早就对这个问题有了定论。
在《历史的终结》中,福山提到 自由民主制度将是人类政治制度的最后形态。他认为专制制度在政治制度上的不具有合法性,即具有意识形态层面上的危机;而专制主义从根本上来讲是一个信仰体系——人们相信某种专制可以保障自己的安全。
这段精彩的论证使我们很清晰的看到,一段历史的动荡后通常会出现专制主义政权来满足世人保障自己的安全的需要;而在历史没有大动荡发生,政治民主甚至高度民主便是一种趋势。而《三体》中多次重大民主决策都是在人们享受很长一段时间和平后做出的。这里有个关键因素——时间,4个世纪的危机,放到每代人身上相当于没有危机。高度民主下,人人都在政治上发声就相当于人人都没有发声。探讨到这里,我非常好奇,未来的高度民主下使用何种机制能保障群体民主决策的科学性?
为了解决第二个问题,我特地重读了勒庞的《乌合之众》,这本写于1895年的心理学著作。遥看100年后的今天,信息社会的发展并没有减弱反而加剧这种群体效应,我们也有理由相信这种效应,在未来的两个世纪甚至更久的时间人们依然会存在这种低水平效应。
群体是一群受到某种刺激,而使一群人的情绪和思想不约而同的趋同。群体是保守的,群体的智力更是愚蠢的叠加。所以在高度民主制度下,出现外界刺激使得整体人民形成一个群体时,做出的决策不具任何科学性和逻辑性。你是不是和我一样震惊,其实摧毁人类本身的是人性本身。不缺乏安全感的公民社会会发展至高度民主,高度民主的决策在外力下形成群体决策,从而产生政治幼稚。
所以,人类是不是虫子,不应该站在科技发展的角度来讲。而是从文明发展的角度来说,四个世纪的时间完美化解了所有的不安全感。
时间+高度民主+外界威胁=低水平群体决策
这样看来文明社会发展也会和信息技术发展一样,遇到瓶颈与天花板。也许,即使我们技术足够发达,我们在宇宙文明中,依然是文明的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