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此刻他坐在病床上，脸上缠着无数的纱布。医生说，已经尽力了，但不能保证会变成什么样子。
还能奢望什么样子呢？现在还活着已经是老天开恩了吧。警察来过很多次，但他都说头很疼，记不得了。医生也说病人受了很大刺激，不要急，那么惊恐的记忆，病人现在肯定是不愿意去回忆的。
但其实从他醒过来那一刻到现在，他已经回忆了无数遍了。
那人开着车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他说吃什么都行。
那人调侃道：“那吃我好不好？”他笑那人的不正经。
那人突然安静下来，车内的空气流走在两人之间。他突然觉得闷得慌，打开了一点车窗，外面的冷气窜进来。
“关上吧。”那人说。
他没有动作。
“我们在一起，四年了吧？”那人问。
“你还记得啊！”他语气里全是揶揄。
“你乖啦，不要闹好不好。我今天真的好累。”那人语气柔软且疲倦。
“那你亲我一下咯！”
那人在他脸上啄一下。
“就这样？”
“在开车啊，你乖啦！这周末都跟你在一起了，你还不满意吗？”
“一个月就只有一个周末能在一起，你说我留在你身边是为什么！”他觉得委屈，但多半还是在撒娇的，“你快亲我一下啦！”
气味，温度，触感。一切如旧。只是怎么，一切消失的怎么这么快？怎么，只剩下了那人的气味，温度和触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