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正月尚未过完,立春后的暖阳,却已像一床金色的绒毯,轻柔地覆盖在广袤的黄土地上。屋檐下,几位老人或慵懒地倚靠着色泽斑驳的竹椅,或随性地在廊沿边席地而坐,还有站着的老人,手中紧握着被岁月打磨得光滑的拐杖,他们沟壑纵横的面庞,都朝向同一个方向——那座承载着数代人记忆的乡村戏台。
檀板轻敲,发出清脆声响,弦音悠悠扬扬,婉转缠绵。鼓槌在阳光的照耀下,划出一道道如流云般优美的弧线。台上演员的唱腔,恰似山涧里的清泉,潺潺流淌过青石板,清冽又动人。台下的观众们,头发早已雪白如霜,他们微微闭上双眼,布满老茧的手掌在膝盖上,有节奏地轻叩着,那节拍里藏着百转千回的故事。
这座饱经风雨洗礼的戏台,此时此刻,俨然化作了时光的渡口。老人们沉浸在咿呀的曲调里,打捞起那些泛黄的往昔记忆:年轻时,追着草台班跑遍十里八乡的那份热忱;丰收时节,在麦垛旁即兴开唱的淋漓畅快;还有那些早已离世,却永远活在戏文里的老伙计。
当最后一声锣钹的余韵,悠悠散入袅袅炊烟之中,暮色里的欢声笑语,依旧在街角萦绕,久久不肯散去。它们为中原大地上这个平凡的村落,继续谱写着属于农耕文明的动人诗篇 。
投入的老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