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核酸的队伍很长,一直从广场前延伸到广场后,中间还打了个折弯。
我在队伍里排累了,让妈妈留着位置,开始在广场上打转。
广场正中央的草坪上,几个孩子玩闹。我从他们边上路过,看见一个小孩从地上抓起了什么,一个满弓,掷到了另一片草坪上。明显大他们很多的男孩子愤怒地指着他,大吼着“不许用手”。我看着小男孩笑嘻嘻地把那物什抓回来,放在地上,是一个瓶盖。
另一个男孩手上还抱着一瓶水——没了盖子,瓶里的水也撒了大半。
他们笑嘻嘻凑在一起,坐在草上,大男孩努力严肃地指挥他们,我看着他好像一脸无奈。
他们没有再玩,我就走开了。
漫长的一个小时把人推到了队伍前面,我又站了回去。
余光瞥见两个小身影,上蹿下跳。他们又很快停下了,我转头,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小伙伴。
女孩把一个瓶盖放在脚下,摆端正了,右脚向后,开始蓄势,狠狠一踢!
瓶盖慢悠悠地滚向男孩。
倒在地上,中道崩殂。
男孩急忙跑上前,蹲下把瓶盖摆得端端正正,才给它狠狠一踢,让瓶盖咕噜噜滚远了。
他们倒玩得不亦乐乎。
我看着他们的游戏,和之前的男孩们的游戏极其相似,猜测那是他们这一辈流行的游戏。我回念起自己当年的游戏,花绳卡牌玻璃珠,然后,也是瓶盖。
那个小小的瓶盖是五颜六色的,里面可能还藏着一个货真价实的“再来一瓶”。
它圆溜溜的,又不像大个子的悠悠球,可以很放心地在桌上翻滚,是人手一个的走神利器;它圆扁扁的,就像机器上独特的按钮,在流行石头剪刀布的车轮战时,庄家就喜欢放一个瓶盖作为自己地位的象征;它确实廉价易得,煮假假饭的时候又是最重要的餐具,一个盛满了沙米饭,一个放了红蛇莓,还有一个装满了菜汤……
瓶盖却不只是游戏的载具,它们有着不应被辜负的色彩。
我用它们做了一瓶花,就插在切割好的饮料瓶上,红的,蓝的,白的……就带着它们本身的标志,串在了“花瓶”绿油油的枝上。那年我用它交了小学的手工作业,带回去一张一等奖的奖状。
那枚小小的瓶盖丰富了我的童年,也同样是别人心中的白月光。
如今,它仍然是孩子独特的游戏载具,作用于独属于他们的游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