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生者迷

    还好,还能记录一些文字,即使只言片语、词不达意,即使不会再有一个你一字一句的观摩。

    有人说,每个女孩年少时期都能写出灵动或者哀艳的文字,但随着时间迁移,那些心事和情绪会一点一点凋零,变得干瘪,亦或者变得缄默,自己也不例外。


    习惯真是可怕,给它铺一层感性的色彩,它给你看的每一幕就都像一场深情的告白。



    今年的清明,没有雨水,没有潮湿,没有氤氲的雾气,没有散不开的浓稠就像人压抑的心情。


    我在一个干燥温热的城市,日光倾城,离开熟悉的时候走的很决绝,不曾犹疑也不曾回望,旁人问起缘由才惊觉,竟没有过留下的念头,只想着以一种快意迅速剥离掉所有熟悉,哪怕尚还血肉黏连会痛乏全身也在所不惜。


    这边基本日日明媚,天空很蓝,一如你当初在的地方,最初选择在这里落脚,也是因为这的太阳,还有曾经一起叨叨念念的“一路向北”;我在这儿看着雪一点一点下积堆一片到被阳光晒的一滴一滴融化,看着乌鸦在枯树上很欢脱的叫着,看着回暖时候的抽芽,生命的气息惊艳春光,看着车水马龙、人潮涌动,还看着自然迁徙、人烟沸腾。


    每个早上,红博馆锈色的砖瓦上会被阳光照的发亮,包括燕巢下那摊白色的污浊,与边上上海滩式建筑风格的工商形成鲜明对比,一古,一旧,静默守候。而傍晚,被屋檐遮住一角明镜如台的蓝天,随着渐渐地日影西斜,慢慢隐去,短暂暗淡后染上霓虹的色彩。


    而我,总是很执拗的站在南坞的天桥上很久,看着远方闪动的光,有轨电车的鸣响叫人心慌,意犹未尽,反反复复。


  偶尔在半夜惊醒,也会看着眼前黏腻厚重的黑色不知身处何方。总是在梦里梦见过去,白鹭,赣县,纷纷扰扰的言语,七零八落的片段,然后人会消失,从无例外。有时消失在光影里,有时吹散在暖风里,有时熟悉的人出去了,就再也不曾出来。


  任凭自己寻找、呼喊、哀求,乃至一点点绝望。


    可是明明依旧很积极,比旧时积极许多,积极生活,积极工作,积极玩趣,从前不曾敢肖想“文火煮红豆,洗手做羹肴”,在后来都一一兑现。

    我理不清,也不想理,谁是谁猝不及防又无处可避的仓皇,谁又是谁悬悬而望举首戴目的心安,哪门子鹣鲽情深,又哪门子支离破碎。


    万象皆俄顷,无非是映像。



    和高中旧友聊天,他笑我那时举动荒唐,而自己刀入皮肤只觉微凉,可能那时时机不太适宜,选择的路径太过莽撞,闹得遍体鳞伤支离破碎。回忆里没有什么悲情色彩,就像一部声色聚全的电影,抽了色隔了声,引起不了共鸣或者情感触动。尽管低头睥睨腕间痕迹依旧,当时抑郁满身摧枯拉朽遍布来时的路。现在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久远得,尽如黄粱梦一场,活过的每一个时日,捱的无知无觉,不痛不痒。


  季哥问我为什么每天笑的这么开心,好像不懂生活的苦楚。我笑笑无法回答,现实中好像也基本没有什么人什么事会能再激起情绪的翻腾,人的欢喜和难过都变得迟木,对感情和外界也就格外宽容。


  尽管当初不是这样的,也尚且还是记得的,曾经翻手覆手就是潮落潮起,为着莫须有的爱与恨失控得厉害,可现在疲于应付一声晚安,也能说出“你已不再是我的念想”,渐渐丧失了那些虚张声势的轻狂。


    这是沦落吗?可是也甘之如饴。


    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唯一一次是,当再看到丝缕牵连时,我第二次深夜打扰舒云诺,唐突而冒昧地问她是否还记得那个姑娘,是否还有当时的记忆,当答案得到是否定时,竟在深夜里翻腾出恨这种情愫,无理由到心惊肉跳,而这种尖锐的情感,久违到孩童时期在楼上的那个黑暗的房间,明明知道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却只能揪着自己在角落里颤抖,耳畔迂回的都是不堪。

    也难为这样的自己陪了自己那么些年。


    其余时间,都很温和,不过偌大时空中芸芸众生的沧海一粟,不过如此。


    发现家门外常青路两排枯树冒出来的芽是银杏时,窃喜了一会,还在春天的抽芽,就想着秋季的暖黄,没有什么比这个认知更打动心情。清明去八达岭的时候,看见漫山的花树,从山脚绵延到山顶,说不出来的喜欢。即使初春的风顺着低纬暖热的洋流一路猖狂进北城,刮的汹涌澎湃,它们就这样晃晃荡荡矗立在尘烟。我对你说“要是你在就好了”,下山买了两手链,打算答辩时给你,而碎花的信封封面,是另外一个你最喜欢的,都记得。


   又出现好多个你,乱就乱吧。


  所有人都说,让过去过去,其实也没有过不去,只是去努力实现曾经约定好的。


  她亦飘零久,期年将至,深恩负尽,死生亲友。


  从未归来,也从未离开。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15,723评论 6 498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92,003评论 3 391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61,512评论 0 351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7,825评论 1 290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6,874评论 6 388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0,841评论 1 295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9,812评论 3 416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8,582评论 0 271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5,033评论 1 308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7,309评论 2 331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9,450评论 1 345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5,158评论 5 341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40,789评论 3 325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1,409评论 0 21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2,609评论 1 268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7,440评论 2 368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4,357评论 2 3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