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啦啦!”
螃蟹双手一晃,那叠纸牌就在他的手里上下翻飞起来,时而犹如一条纸龙,窜上跃下;时而犹如一只孔雀,屏开羽舞。牧原也是一愣,这其中有很多洗牌的手法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想必是螃蟹自创的。
“靠,真帅啊!”郑步不由自主地夸奖道。
“嗯,螃蟹在魔术圈子里来被誉为‘第一洗牌手’。”杨松说。
“刚刚彭哥表演的是‘孔雀开屏’和‘燕子衔泥’,都是从赌片特效中找到的灵感!在花式洗牌表演赛中可都拿到过奖的。”毛毛虫得意洋洋地说。
夏雪也开始犹豫了,她在想是不是把螃蟹几人也拉入迎新晚会表演名单里,有了他们的助力,新生晚会一定能更加的精彩,只是节目单不是她能说了算的,除了传统节目以外,那些政治正确、歌功颂德、先锋模范之类的节目是肯定不能被拿掉的。
短短的几十秒,螃蟹就把一副扑克牌洗好了。
“准备好了吗?”螃蟹问。
牧原点点头,示意螃蟹可以开始了。
螃蟹将手中的牌一翻,正面朝向,只是他并没有把牌放到桌上,或是像赌场开牌那样通过手指的滑动将牌展开,而是用一只手的拇指和其余四肢将扑克牌挤压成出一个弧度,然后飞快地在身前画出一个弧度,于是在“哒哒”中,一张张纸牌就从螃蟹的手中弹出,平铺于桌面上,一张张相叠,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弧。
“计时开始!”当最后一张纸牌落下时,吴渝的声音传了过来。
螃蟹慢慢地坐回到凳子上,双眼却始终没有离开牌面,他的眼睛缓缓地从纸牌上一一划过,而眼皮却不停地眨动着,像是相机的快门一样,不停地闪动。
杨松几人不由地把目光落到了牧原的身上,不过让夏雪差点叫出声的是,牧原居然在倒计时开始的那一刻把眼睛闭上了,她刚要说话,只是话到嘴边就被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一秒,两秒,三秒……五秒!
牧原猛地睁开了眼睛,就在那一霎那,杨松突然看到牧原的双眼居然全部都是黑瞳,虽然牧原半低着头,而且那双瞳出现的时间极短,几乎是在出现的一霎那就迅速收缩,变成了一双正常人的眼睛,但杨松还是看到了。他的身子一颤,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所有人感觉到牧原的气息在这一刹那间就变了,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到牧原的身上似乎慢慢扩散出一种无形的压力。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压力,甚至很难感觉的到,但却让人情不自禁地心头一凉。
螃蟹一顿,他看了牧原一眼,心头微微一惊,此时的牧原不再像刚才那样平易近人了,变得有些超然了。
“螃蟹!”蜗牛在一旁提醒了一句,打断了螃蟹的呆滞。
螃蟹摇了摇头,急忙摒弃一切杂念,继续开始记忆纸牌。他也是一个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魔术师,虽然刚刚有些分神,但几秒的平息之后就迅速恢复了状态。
吴渝的团队中,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牧原的改变,但大部分人都认为那只是一种错觉,只有一个人例外,她就是萧夏夏。萧夏夏紧身的T恤杉内,贴在胸口的位置挂着一只骰子形状的粉水晶吊坠,就在刚刚的一刹那,萧夏夏突然感觉到自己胸前的吊坠一下子变得冰凉起来,紧接着,那颗吊坠似乎微微地颤动了一下,然后又开始发烫起来。
很多人认为水晶是冰冷的,其实不然。
水晶和玉饰类似,天然水晶在大自然中吸收了数千万年能量,并记录了大自然千万年来的历史变迁,因此佩带天然水晶可以改变自身的能量及磁场,从而可以使人保持精神愉快和身心健康。贴身而带的水晶,其温度和体温是相差不多的,但刚刚那诡异的温度变化却是萧夏夏从来都没遇到过的。她盯着牧原看着,只是此时的牧原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桌上的纸牌,对于她的关注丝毫没有注意。
“时间到!”吴渝说。
牧原和螃蟹同时转移开了视线,两个人都是仰着头,紧闭双眼,但眼皮却依旧跳个不停,这是快速记忆之后大脑在处理信息时的一种外在表现。虽然每个人都不尽相同,但也是相当普遍的。
大约过了三分钟,两个人都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开始吧!”牧原说,只是语气中有一丝的冰冷,略显陌生。
彭野点点头,他的手在桌面上一挥,那副牌就被收入掌心,然后五指一捏,故技重施,将牌反摊在桌面上形成了一条圆弧形,“请吧!”
牧原左手在那条弧线上一划而过,蜷缩的四指张开,中指与食指之间已然夹住了一张纸牌。
“梅花A!”牧原说着,将那张牌缓缓放到桌面上,“我们就赌这个花色吧!”
彭野点点头,右手同样一挥,抽出一张纸牌——梅花二。
牧原也紧随其后,迅速地抽出一张梅花三。
“第一局,我们打和!”彭野说,“开始切牌吧!”
按照事先的约定,每局之后两人可以从剩余的纸牌中随意抽取三张纸牌,并插入到任意的位置,但是整个过程中,任何人不得偷看抽出的牌面。除去已经抽出的梅花A、梅花二和梅花三,桌面上还有四十九张牌,变动其中的六张牌就需要两人将之前的记忆重新组合,相当于一个重新计算和复记的过程,这才是最大的难度。
等两个人都切完牌,牧原重新将牌收起,不知道牧原是否是玩性大起,他也没有采用滑牌摊开方式,而是将牌码好放在桌面之上,拇指先轻轻按住一角,在剩下的四指猛地剐蹭棱边后速度撤开,于是那副扑克牌就以一角旋转起来,展开后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形。
“我管这个叫‘向阳花开’!”牧原笑着说。
“的确很漂亮!”彭野由衷地说。
“下面该你了!”牧原伸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彭野点点头,认真地看着那朵绽放成葵花的纸牌,在心中计算着梅花四所在的位置。牧原摆出的这个造型其实也是在增加难度,因为要在圆形的牌面中找到起始的位置,就要细心地参照中心圆的叠压顺序,否则即使算对了,也容易抽错。
“梅花四!”彭野终于找出了目标。
“梅花五!”牧原也抽出了纸牌。
“看来我们还是打平了!”彭野有些无奈地说,他知道自己的能力,照这样下去,他挺不了太久的。
……
第三轮,双方依然打平。
不过两班人马都看出来了,进入到第三轮以后,螃蟹找牌的速度已经比前两轮慢了很多,而牧原却丝毫不受影响,胜利的天平在慢慢地向牧原那边倾斜。
“老大,你还能记得住吗?”付伟悄悄地问。
“记个屁!第一轮我就瞎了!”郑步颓废地说,“你说都是两个肩膀架一个脑袋,老幺儿的脑袋是怎么长的,难不成咱这肩膀上顶的就是一个窝瓜?”
“老大,等老三写生回来,咱们得一起拿老幺儿开练开练!”付伟说,“他有这本事还一直瞒着咱们,一年了,把咱们当傻子啊!他要是早点拿出来,刚入校那会儿估计就有三宫六院、一百零八个嫔妃了,随便漏几个不要的丫鬟,也够我们哥几个三妻四妾了!哪儿还能像现在这样耍单帮啊!”
“对,等老三回来,你们两个逮住他,我非甩开屁股收拾他!”一向和付伟分道扬镳的郑步也在此时达成了共识,“再不立威,老幺儿非篡了权不行!”
夏雪站在一旁,听着郑步与付伟的窃窃私语,不仅皱了皱眉头,这两个龌龊的渣男,活该一辈子打光棍。
进入了第五轮,本该先开始的彭野却迟迟未能下手,而牧原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大约过了三分钟,彭野终于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