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临近午夜,瑞德又一次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他坐到写字台前,看着只是照亮了书房一角的台灯,不禁产生了深深的困意。在休息了一会后,他还是拿起电话接通了编辑部:“你好!我是瑞德。我考虑了下,关于《森林故事》的剧评,最好还是发下午版,因为我想把它展开一些……上午版的你只需要留出个小方块刊登一则简讯就行了。内容你记一下:‘国立大剧院——《森林故事》上演。一锅可笑的大杂烩,一堆无聊的废话和歇斯底里的无病呻吟,看了简直会让你发疯。详情请见下午版。’怎么样?言辞还不够激烈?这样就行。嗯,那好,再见。”
从放下话筒的动作可以看得出,瑞德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愤慨。可就在这时,他猛然一惊,有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这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瑞德不禁浑身一颤。在光线最阴暗的角落里,他看到有个人坐在沙发里。陌生人蓄着白胡须,身披风衣,头上歪戴一顶礼帽,闪亮的眼睛逼视着他。瑞德心里直发虚,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你是谁?”
陌生人慢慢的站起来,瑞德看见他手里有一支闪闪发亮的手枪。“把手举起来!”陌生人命令道,瑞德两手发抖,颤颤巍巍好不容易才能举起手来。
“老兄,冷静,听我说,”瑞德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自然,他说道,“请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我不明白……我对你干了什么……求你把手枪收起来吧。我们之间肯定是一场误会。”
“给我住嘴,你这个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这不可能,我从没有杀过人,我想,这大概是你弄错了吧?”
“不会错的”,陌生人大声喊到,“如果你说你不是杀人凶手,那么又会是谁杀死了我亲爱的儿子?”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儿子!我又怎么可能会杀了他?”
“我的儿子叫……鲁迪!我想现在你已经明白了吧?”
“鲁迪?大概有点印象,好像是一个演员吧?”
“他一直都是一个好演员!可是现在他已经死了,他对着自己的头部开了一枪,你知道为什么吗?正是因为你这个无耻的家伙毁了他,‘为助诸君一笑,在此我要特意提及下鲁迪先生,因为他的表演,使得我对全世界最蹩脚演员的看法又改变了。’你这个该死的家伙,竟敢这么写我的儿子!而我这个可怜的孩子,就是因为看到这些,所以去买了支枪,自杀了。你看清楚,就是这把枪,再过一会,它会把你送往地域!”
瑞德禁不住浑身颤抖,“听我说,这很大程度上并不能怪我……我对此感到很遗憾……你的儿子,不瞒你说,我认为他真的是缺乏才华……你能理解吗?我本人跟你的儿子说不上有仇,可是艺术……”
“住口,你这个骗子!别再胡说八道了。你杀了他,所以你也得死!”陌生人压低嗓门,“就在昨天夜里,我那可怜的孩子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对我说:‘爸爸,拿上手枪去找他。午夜12点的时候,杀了他给我报仇!’”
“不,你不能杀我……看在上帝的份上……”
陌生人大声的嘲笑到:“真叫人恶心,你是全世界最差劲的胆小鬼!你是一条罪恶深重的蛆虫!你那自命不凡的优越感哪里去了?你的体面威风哪里去了?现在在死神的面前,你也是个可怜虫!”
瑞德央求道:“亲爱的先生,如果你非要杀我,能不能让我写几句诀别的话……”
“行,我成全你!写吧,你还可以活20秒!”
瑞德拿起笔,在纸上刷刷的写了起来。当当当,午夜的钟声响起。
陌生人怪叫一声,举起手枪扣动扳机。硝烟散去,陌生人扯下自己的胡子,走向瑞德。
“我亲爱的先生,现在你对鲁迪的表演才华应该有了新的看法吧?对不对?看看你刚才的那熊样吧!哈哈!通过今晚,我想你应该知道了以后评论别人要谨慎一些!”
看着还站在原地的瑞德,鲁迪不禁得意的伸手拿过那张纸,只见上面写着:亲爱的鲁迪先生,你不仅是全世界最蹩脚的演员,而且是全世界头号傻瓜。你戴的假发套大了一圈。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