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皮蛋应该没有人会陌生,但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那样的故事让人回味。
我对皮蛋的感情源于曾经的那些经历,源于那个时代的记忆。那经历里有我趟过岁月后留下的印记,也有生活的五味杂陈。所以,你不经历那样的生活,你永远不会读懂生活掩含的真谛。
在我的记忆里,在我懂事的时候,皮蛋绝对算得上是奢侈品。只有在特别的日子里才能吃到。
最常见皮蛋的日子就是过端午节。记得那时的端午节,新女婿是要到女方家里送节礼的。而那时的节礼就是,皮蛋,咸蛋,包子,粽子,麻发,懒粑,大饼等。将这些东西装在箩筐里,上门盖上红纸,以示喜庆。那一天,女方家里特别热闹,会邀请亲戚朋友都到家里来“评审”。这样的好处有两点,一是一起“参考参考”男方的家境和“新女婿”的人品,二是为今后方便认亲。过礼节,也叫“参节”。如果不出大的意外,基本上到年底前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除了端午节外,就是平常有亲戚来串门时可以看到皮蛋的身影。当然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因为皮蛋方便携带,且有看相。买上十多个皮蛋装在网兜里,有些份量,好进门。再者,皮蛋老少皆宜,还可以做菜,这样方便省事。
也许是皮蛋本身的味道就好,也许是那个年代确实没有什么吃,觉得吃什么都香甜,反正我是特别喜欢那个时代的皮蛋的味道。不像现在的皮蛋人,根本吃不出原来的味道了。
我下学后就走进了社会,就为了生活在四处奔波。而贩卖皮蛋就是其中的经历之一。
那时候,乡下做皮蛋的师傅不多,尤其是将皮蛋做得赞不绝口的就更没几人了。皮蛋的腌制需要一个特别的过程,也就是一个工艺流程。至于具体怎样去操作,我也不会。
僧多粥少,好皮蛋一出来就被一抢而空,这可苦了像我一样做生意的人。没有货源,拿什么挣钱呢?为了抢货,只能预付押金,这样倒乐坏了做皮蛋的师傅。
我那时进的皮蛋主要是“松花皮蛋”,是在当时还比较兴旺的横山岭的一家做皮蛋的师傅家里订购的。松花皮蛋就是外面裹了一层谷壳,剥开后可以看到许多漂亮的小松花,所以这样的皮蛋就取名为“松花皮蛋”。这样的皮蛋不仅好看,而且好吃得不得了。
记得那时皮蛋的利润特别低,好皮蛋卖五毛,即便过节也最多卖过五毛五。进价一般是四毛到四毛二或三,紧俏的时候还涨到过四毛五。
皮蛋的利润虽然不高,但非常抢手,特别是我从乡下贩来的皮蛋,一到货就被一抢而空。究其原因,主要是皮蛋的味道好,再加上我老婆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一张嘴巴比蜜还甜。
好皮蛋自己舍不得吃,都留着赚钱。偶尔也会有破损的,老婆也舍不得吃,就便宜卖了,至少不会亏本。有时候想吃皮蛋了,又怕老婆说,就偷偷地藏两个破损了的,躲到别的地方慢慢品尝。感觉那皮蛋的味道真的很地道。
后来做“松花皮蛋”的师傅因为有事没有做了,我就将目光转移到“石灰皮蛋”上来。石灰皮蛋,因为主要成分是石灰里的碱起作用。如果控制不好,皮蛋就会出现问题。要么碱多了,生硬夹口,影响口感。要么碱少了皮蛋没有成形,只能煮熟,那样的味道更差。因为石灰皮蛋难控制,且没有松花皮蛋好卖,进过两次货以后就没再卖了。
现在,吃皮蛋已不再是什么奢侈的事情了,想吃的时候随便到哪都能买到。只是,现在的皮蛋永远没有那样的味道了。
也许我怀念的不只是原来的皮蛋的味道,更多的是那个伴我一路走来的那段艰辛而快乐的时光,还有那段岁月里隐藏的美好回忆。因为那回忆里有太多的故事充盈了那段人生,让自己可以温柔地忆起如歌的往事,让自己觉得不那么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