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经终日游荡在故乡的青山上

写下标题,是在我离开故乡后的18小时后,听到《魂断蓝桥》的插曲,想起故乡的青山,如同隔着起雾的玻璃,努力看,看不到过去,终究看不到远方。

那个房子没有给过我太多回忆,只是记得因为疏忽被自己锁在门外时,拿竹竿捅破玻璃窗纱,妄图挑起挂在门边的钥匙,最后以失败告终。收拾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到十几年前的东西,也“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我们曾经终日游荡在故乡的青山上,青山在那里,草已经没过了头顶,风吹起,还是能听见树叶扑腾如欢响。

这次回去,已经无书可读,潮湿的一楼被书虫占领,就像我的故乡连同房子和记忆,被另一群人用极地的价钱收了回去,从时间的创口上撕下一片连皮带肉的伤疤。一个人如果不能在枝桠上创造新的东西,就会被当成没有用的东西被连根拔起,错的好像也不是另外一群人,我和家人只得感慨感慨然后倒车离开。

少时读的那些锦绣文章,在某个瞬间汹涌澎湃,呼之欲出,又被自己死死压下,呕哑噪杂不足为外人道也。回顾我的几分之一的人生,只觉得疑惑,仿佛总是要隔一段时间,就得去丢弃以前的东西,才能前往下一个地方购买新的东西,最后自己变成被丢弃的其中之一。初时不舍得,慢慢麻木,变成路旁的劝人者,看着比我年轻的人撞完南墙,我们都是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以前的青山是青山,现在的青山是荒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下个月八号就立秋了,夏天就要像桌上的那朵荷花一样要过去了。看到一个朋友说: 我经常在夜里潸然泪下,为车子,为房子,为生活,唯独不为自己。其实喜欢自己,比喜欢世界重要。我已经记不清小时候的梦想了,但绝对不是一套房,一辆车。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来一趟多不容易,多去穿穿夏天的裙子,好好跟盛夏告别,这可是你等了一年才遇见的一天啊,放心吧,接下来还有那么多好日子,总有一个能治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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