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上往下看,把视角放大放大再放大,骑着电动车的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空荡荡的街上人烟稀少,而他赫然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既不显得突兀也不显得怪异,只是刚好的出现在这个画面中,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
但我们感觉从上往下看,这个视角难免有些奇怪,具体的面孔不清,只是知道骑车的速度很快,那到底是他本人的害怕还是心虚呢?我们不得而知。
于是,我们作为人,会思考的人来观察,首先我们丢掉作为人的情感与主观性,彻底渐化为由俩瞳孔而平行视角的机体。
对,现在我们是观察机器,不可参与其中,只是静静的作为客体观察,出现在视角的男子。
假如,我们现在就在男子的十字路口对面,我们作为机器的架脚就这样安静的摆放在那里。
这时,这个男子突然出现在画面中,他从右边的拐角处出现,也不四下张望,好像打定主意似的,以疾快的速度从我们的视角一闪而过。
我们的视角刚好捕捉到,他在路口中间的画面,我们把它定格,然后保存,储存进我们作为机器的芯片库,有余时,在取出来彻底观察端详。
好,现在街上空无一人,我们作为会思考的机器感到无聊。于是,我们把那张定格的画面取出来。
放在我们的显示器上。
画面在我们的眼前放大,在放大,一切的细节全部展现在我们眼前。
首先,映入我们眼前的是天空,简直就像是被倒入蓝墨侵染,冰蓝冰蓝,让人眼前一亮,浮想联翩,想到了远古北极层下的冰川。
一个字,美!
神秘而极美!
沿着画面往下看,非常显眼的就是红色的路灯,就像有生命,发出心脏般,噗通噗通的跃动,一下、俩下、三下,生命的初始展现在我们的脑海中。
我们看下画面的四周,角落里一排大型汽车安静的等待,我们看见画面中那狭小的角落,同情般的为他们流下了眼泪,仿佛这些汽车也有生命,成了呆在角落,那默默哭泣的孩童,我们投以怜悯哀伤的目光。
而砖红的高楼大厦成了封锁四周的墙壁,牢不可破的划清着界限。
墨色的大地承载着一切罪孽的重量,仿佛一切的重担都压在它肩上,压的他抬不起肩,白色的线条正在诉说着什么,清晰的显现在我们眼前,好像在说,你应该看到我,却没有看到我,伤心的低下了头,那是她一次又一次伤心后,留下的白色伤痕,那是痛的见证!
我们这时终于把目光移向了正中间,这个差点被我们忽略的男人。
他脚下的黑色烈车,犹如一头奔腾的烈马,正横冲直撞的席卷着这块大地,仿佛露出不征服誓不罢休的架势!
男子皮肤黝黑,从外型看给人魁梧,露出的驴嘴,正给人一种贪婪又愚蠢的印象,可那平发,又给他增添了几分凌厉之感。
单从印象来看,这个男子是不怕闯红灯,不如说正是奔着闯红灯而去,从画面中的角落,大型汽车与他一对比,给人留下强烈的印象。
男子的行为,按照我们储存库中大数据的分析,是一种唯我独尊的表现形式,甚至是自我中心的行为体现。
简单点来说,就是一切行星都得围着地球转,谁不围着地球转,他就丧失了存在的资格与价值。
我们定格了男子的画面,知道了他的心理,明了他的行为。
可是这时的男子作何感想或一无所想,我们不得而知。而且我们并不知道画面中的男子住在哪,叫什么名,从事什么职业,有着怎样的经历,他的过去如何,这些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只是作为一架机器,安静的在路口定格下了他,往后也将继续定格这些画面。
有一天,我们作为这架机器,会彻底的损坏。
每一天都是日出日落,每一次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都会怀着喜悦的心情,每一次落下的时候,我们都会怀着失落的心情,我们在这里观察着一切,述说着一切,解析着一切。
当我们彻底损坏,我们的存储将消失全无,可我们的眼前依然是路口来来往往的人们,依然是每个清晨或傍晚,依然是那疾驰而过,顾自闯红灯的黑车,犹如那红灯的心跳,在一闪、一闪,散发着新的生命。
我们随那风,化为沙土,彻底消失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