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之轮~世界之眼(第一章 一条空旷的道路)(一)

阴影落在大地上,世界被石头撕成碎片。海洋奔逃,山岭被吞灭,列国分散到世界的八角。月如血,日如灰。海水沸腾,生者嫉妒死者。一切都粉碎了,除了记忆,所有的记忆都消失了,最重要的是,关于那个带来阴影和世界毁灭的人,他们给他起名叫龙。

(来自Aleth nin Taerin alta Camora,世界的破碎,作者不详,第四纪元)


在那些日子里,事情就像以前发生过的那样,也将再次发生,黑暗沉重地压在大地上,压垮了人们的心,绿色的东西失败了,希望破灭了。于是人们向造物主呼喊说,天上的光啊,世界的光啊,让那应许者按照预言从山上诞生吧,就像他在过去的时代和未来的时代一样。愿晨光之君向大地歌唱,绿色的东西将生长,山谷将生出羊羔。让黎明之主的臂膀保护我们脱离黑暗,让正义的大剑保护我们。让巨龙再次乘着时光之风驰骋。

(从Charal Drianaan te Calamon,龙的轮回,第四纪元)




第一章


一条空旷的道路


时间之轮的转动,时代的更替,逝去的记忆成为了传奇。传奇成了神话。当时代再次给予它重生,甚至是神话也早已被遗忘。在一个时代,有人称之为第三时代,一个尚未到来的时代,一个早已过去的时代,一阵风在迷雾山中升起,这阵风不是开始,时间之轮的转动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但这是一个开始。

它诞生于那些永远被云覆盖的山峰之下,正是这些山峰赋予了这些山脉名字,风向东吹,吹过沙丘,在世界大崩溃之前,那里曾经是海洋的彼岸。它呼啸而下,进入了两河流域,进入了被称为韦斯特伍德的错综复杂的森林,袭击了两个人,他们正推着一辆马车走在布满岩石的小路上,这条小路被称为采石场路。虽然早在一个月前的春天就该到来了,但风却带着冰冷的寒意,仿佛它更愿意下雪。

狂风把兰德·艾尔·托儿的斗篷贴在了他的背上,把泥土色的羊毛甩在他的腿上,然后在他的身后随风飘散。他真希望自己的外套再厚一点,或者再多穿一件衬衫。有一半时间,他试图把斗篷拉回他身边时,斗篷被他屁股上晃动的箭袋卡住了。单手拿着斗篷也没有什么用,他另一只手握着弓,一支箭已扣好,准备开弓。

一阵特别强烈的狂风把披风从他手中扯了出去,他隔着那匹棕毛母马的背朝父亲督了一眼,他觉得想让自己确信塔姆还在那里有点傻,但就是这样的日子。风起时呼啸而过,但除此之外,大地上沉甸甸的寂静。相比之下,车轴的轻柔吱吱声听起来很响亮。森林里没有鸟儿歌唱,也没有松鼠在树枝上啾啾。其实,他并没有期待它们的到来,今年春天也没有。

只有那些在冬天保持叶子或针叶的树木,周围才会有刺青的绿色。去年的荆棘缠绕在树下露出地面的石头上,形成了棕色的网。荨麻在为数不多的杂草中数量最多;其余的是带有尖锐毛刺或刺的杂草,或者是臭草,它们会在不小心踩碎它的靴子上留下难闻的气味。地面上仍然散落着一块块白色雪花,密密麻麻的树丛为地面提供了深深的阴影。阳光照到的地方,既没有力量,也没有温暖。苍白的太阳悬在东方的树梢上,但它的光线与阴影混合在一起,显得很暗。这是一个尴尬的早餐,让人产生不愉快的想法。

他不假思索的碰了碰箭头,就像塔姆教他的那样,它已准备好以一个平稳的动作拉到他的脸颊上了。农场的冬天已经够糟糕了,甚至比最老的人的记忆中还要糟糕,但如果从被赶进两河的狼的数量来看,山里的冬天一定更严酷。狼会袭击羊圈,咬出一条路进入牲口棚,把牛和马叼走。熊也在追羊,那里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熊了。天黑后外出不再安全了,人就像羊一样经常称为猎物,太阳也不一定总是要下山。

塔姆在贝拉的另一边迈着稳健的步伐,用他的长矛作为他行走的拐杖,不顾被风吹的他棕色斗篷像旗帜一样飘动。他不时轻轻抚摸母马的侧腹,提醒她继续前进。他那厚实的胸膛和宽阔的脸庞,在那个早晨,他是一根厚实的柱子,就像漂浮的梦中间的一块石头。他那被太阳晒粗糙的脸颊上可能有了皱纹,他的头发在灰白色中只剩下了一点黑色。但是他有一种坚强,好像洪水可以在他周围冲走而不会把他的脚连根拔起。他现在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面无表情。狼和熊都很好,他的态度表明,这是任何人养羊的必须注意的事情,但他们最好不要让塔姆·托儿到达埃蒙徳的领地。

一开始,兰德就感到内疚,继续看着自己的这边道路,塔姆的实事求是提醒着他自己的任务。他比他的父亲高一个头,比这个地区的任何人都高,除了肩膀宽一点,他的身材和塔姆完全不一样。塔姆说,他灰色的眼睛和略带红色的头发都是母亲遗传的。她是一个外地人,兰德除了记得她的笑脸外,对她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尽管他每年会在贝尔蒂姆的春夏季的周日在她的坟前鲜花。

餐车里放着两小桶塔姆的苹果白兰地,还有八大桶苹果酒,经过一个冬天的腌制,只是稍微硬一点。在贝尔蒂姆,每年塔姆都会把同样的东西送到酒泉旅馆。他曾宣称,今年春天要阻止他,狼和冷风是不够的。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好几个星期没有去村里了。这些天连塔姆都没怎么出门,但塔姆对白兰地和苹果酒是信守承诺的,尽管他要等到节日的第一天才送货。信守承诺对塔姆来说很重要。兰德高兴地能离开农场,几乎和贝尔蒂姆的到来一样高兴。

当兰德看着自己这边道路时,他越来越觉得有人在看着他。有一段时间,他试图耸耸肩。除了风,树林里没有动静,也没有声音。但这种感觉不仅持续存在,而且越来越强烈。他手臂上的汗毛竖了起来,他的皮肤刺痛,好像里面发痒。

他烦躁的转动着弓,搓着胳膊,告诉自己不要让幻想占据了他的心。他这边的树林里什么也没有,如果那里有什么的话,塔姆也会说的。他回头督了一眼...眨了眨眼睛。在不到二十英尺的地方,一个披着斗篷的人骑着马跟在他们后面,马和骑手都是黑色的,迟钝而不发光。

与其说什么原因,不如说是习惯使然,他一边望着马车,一边往后走。

骑手的斗篷盖住了他的靴子,斗篷向前拉的很紧,所以没有看到他的任何部分。隐隐约约,兰德觉得这让他着迷。他只能看到一张脸的模糊轮廓,但他有一种感觉,他正在直视骑手的眼睛。他无法移开视线,恶心感在他的胃里翻涌。只有影子才能看到兜帽,但他感到仇恨就像他能看到一张咆哮的脸一样尖锐,仇恨一切活着的东西,对他的仇恨,最重要的是对他的仇恨,对他高于一切。

突然,一块石头击中了他的脚跟,他踉跄着,把目光从黑衣骑士身上移开。他的弓掉在路上,只有一只伸出的手抓住了贝拉的马具,才使他免于平躺在地上。母马惊叫了一声,停了下来,扭过头去想看看是什么抓住了它。

塔姆皱着眉头看着贝拉的背影,“你还好吗,兰德?”

“一个骑手,”兰德气喘吁吁地说,直起身子,“一个陌生人,跟在我们后面。”

“在哪里?”老人举起了他的宽刃长矛,小心翼翼地向后督了一眼。

“那边,下到...”兰德转过身来,话音减少。后面的路空无一人。难以置信,他凝视着路两边的森林,光秃秃的。被砍到的树没有藏身之处,但也没有马或骑手的影子。他遇到了父亲疑惑的目光。“他在哪儿,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骑着一匹黑马。”

“我不怀疑你的话,小伙子,但他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但他就在那里。”他一把抓起掉落的弓箭,匆匆检查了一下,然后才松开弓弦,拉了一半,才让弓弦松开,没什么可瞄准的了。“他是。”

塔姆摇了摇他花白的头。“既然你这么说,小伙子,那就来吧。即使在这片土地上,马也会留下蹄印。”他朝着马车的后面跑去,斗篷在风中飘动。“如果我们找到它们,就能确定他去过那里。如果没有...好吧,这些日子会让一个人觉得他看到了什么。”

突然,兰德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奇怪之处,除了他在那里之外,吹拂着塔姆和他身上的风并没有把那件黑色斗篷的褶皱移开。他的嘴巴突然发干。他一定是想象出来的。他的父亲是对的;这是一个能刺痛人想象力的早晨。但他不相信。只是,他怎么告诉父亲,那个明显消失在空中的人穿了一件连风都吹不动的斗篷。

他愁眉苦脸地望着周围的森林,这里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几乎从他能走路的时候起,它一直在森林里乱跑。在埃蒙徳田地东边最后几个村庄那边,沃德伍德的池塘和溪流,是他学会游泳的地方。他曾探索过沙山——两个流域的许多人都说这是不吉利的——有一次他甚至和他最亲密的朋友马特·卡特和佩兰·埃博拉一起走到了雾山的山脚下。这比埃蒙徳领域的大多数人去过的地方都要远得多;对他们来说,去下一个村庄,上到守望山下到德文莱德,是一件大事。在所有这些地方,他都没有找到一个让他害怕的地方。然而,今天的维特斯伍德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地方了。一个可能消失的人也可能同样突然出现,甚至有可能就在他们身边。

“不,父亲,没必要。”当塔姆惊讶地停下来时,兰德拽着了他的斗篷兜帽盖住了他的脸红。“你可能是对的,找不存在的东西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到村子里去,避开这阵风。”

“我想要一个烟斗,”塔姆慢慢地说。“再来一杯热的麦酒。”他突然咧嘴一笑。我想你也很渴望见到埃格温。

兰德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在他此刻可能想要考虑的所有的事情中,市长的女儿排在最后面。他不需要有任何的困惑了,在过去的一年里,只要他们在一起,她就使他越来越紧张不安。更糟糕的是,她甚至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他当然不会想着埃格妮。

他希望他父亲没有注意到他的恐惧,这是塔姆说,“记住火焰,孩子,还有虚空。”

这是塔姆教给他的一件奇怪的事情。把注意力集中在一团火焰上,把你所有的激情都投入其中——恐惧、仇恨、愤怒——直到你的头脑放空。与虚空合二为一,你可以做任何事。埃德蒙战场上没有人这么话,但塔姆凭借他的火焰和他的虚空,每年都在贝尔蒂姆的射箭比赛中获胜。兰德认为,如果他能设法保住虚空,今年自己或许也有机会获得冠军。塔姆提起这件事,他是多么有意地注意到了,但他什么也没说。

塔姆发出咯咯声,贝拉有动了一下,他们重新上路了,老人大步走着,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似的。兰德希望他也能和他一样。他试图放空他头脑,但它不断溜走,变成了剑盔骑士的形象。

他想相信塔姆是对的,那个骑士仅仅是他的想象,但他对那种仇恨的感觉记得太清楚了。曾经有一个人,而那个人对他有恶意。他不停的回头看,直到埃蒙徳庄园高耸的茅草屋顶把他吸引住了。

这个村庄紧靠着韦斯特伍德,森林逐渐稀疏,直到最后几棵树实际上矗立在粗壮的框架房屋中。这片土地缓缓地向东倾斜,虽然并非没有成片的树林,但农场和篱笆环绕的田野和牧场将村庄外的土地一直延伸到水林及其错综复杂的溪流和池塘。西边的土地同样肥沃,那里的牧场在大多数年份都郁郁葱葱,但在韦斯特伍德只能找到少数几个农场。就连这几座山也缩小到离沙丘不到几英里的地方了,更不用说从韦斯特伍德树梢上高耸起来的雾山了,虽然里埃德蒙的田野很远,但却很明显。有人说这片土地岩石太多,好像两河流域到处都没有岩石似的,还有人说这片土地运气不好。也有少数人先扯着说,没有必要再靠近山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不管什么原因,只有最拖拉的人才会在韦斯特伍德耕种。

车子一经过第一排房子,小孩子和狗就成群结队地在车周围闪避,贝拉耐心地慢吞吞的走着,无视那些在他鼻子底下滚来滚去、玩捉人游戏和滚铁圈的孩子们的大吼大叫。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孩子们很少玩耍或欢笑;即使天气放晴到让孩子们出去的时候,对狼的恐惧把他们困在里面。似乎是贝尔蒂姆的方法教会他们如何重新玩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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