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住了十年了,地面砖起鼓,墙面被暖气片熏得发黑,看哪里都不顺眼,该重新装修了。
旧房翻新重新装修可真够费事的。什么拆除地面运垃圾、改水改电安地暖、铺砖吊顶乳胶漆、橱柜卫浴照明灯,少一环节都不行。这不,都俩月了,还是看不到边。
着急倒别说了,单说其中几个环节,想起来就让人堵心。大家看了千万别说我小心眼。
先说改电路。一共就是比原来多加了四五个插座,到现在线头都没接。当时我对干活的民工说:“这改的线是要接好的!”“这活都是安装插座的接!“农民工理直气壮。安插座的来了:”这几个我都干不了!谁知道改电的怎么改的?万一接错了怎么办?”听起来也很有道理。现在这几个插座仍空着,里面露出的各色的电线让人看着心烦。
再说改水路。我家住一楼,下面是车库和储藏室,原来是有冷热水从上面接到车库的。现在地暖安完了,地砖也铺完了,可我车库的电热水笼头却不出水了。找干活的一查,冷热水管接反了。于是又把车库墙凿开,找到原来的管道再改接过来。还真够聪明的,算帐时竟忘不了把后面的材料和工时费加上。什么逻辑,你们的错误让我买单?
最后说说贴卫生瓷。卫生瓷贴完后看着很整齐,又加上美了缝,总体上也满意。谁知厨房里安一个插座时,工人说:“诶?这个线盒里怎么只有两根线?”我很纳闷,怎么会呢?于是跪地伏身细看:”这不还有根红线吗?“我像发现了新大陆。工人看到后拿钳子钳住红线往外拽,却怎么也拽不出来,再细看,原来是红色的火线被贴到墙里面了。这个线盒现在仍空着,那根红电线仍倔强地在里面不肯出来。
到这里本来不想再说了,可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我发誓:说完这段打死也不说了!
说的是餐厅吊顶的事。原来我家餐厅的灯是不居中的,餐桌靠东墙放置。这次装修准备居中安个吊灯,这点,包工头小耿是对木工交代过的,且这个木工就是小耿的一个本家叔叔。这天,一朋友来看房,正好小耿也在,木工师傅已完工到别处另接活了。我说餐厅准备安个吊灯,放在中间好看。谁知朋友仰面看着餐厅顶子露出的两根接灯线疑惑地说:“这接灯线好像不在中央……”我说“不可能!老耿师傅多年的木工了,这点小事能出差?小耿,打电话问你叔叔确定一下!”正好家里有人字梯,“咱用米尺量一下,看是否居中?”我对朋友说。我们正量着,小耿那边电话传来了声音:”是的,是在正中!”原来小耿为了消除我们的疑惑,故意把电话调到免提上。反正量一下也不费工夫,也没多少技术含量。谁知一量,结果让人大跌眼镜:南北相差近二十公分,东西相差不到十公分!我无奈地望着小耿……
鲁迅先生在《纪念刘和珍君》一文中说过:“我向来是不惮意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我也是农民出身,对农民工也有着深厚的感情,只是这次装修房子却让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低级的不能再低级的错误怎么全让我给摊上了?我可没欠你们钱啊,我还三番两次给你们买饭吃,希望你们干得上心点,谁知竟这样!我也是你们的阶级兄弟呀!
我以前也装修过房子,不称心的地方也有,可怎么也没有今天这么低级、这么多!
才十年,十年就让人变化这么大?我不敢想了。
平时虽不敢以君子自居,却也常常自律恕人。日子仍要继续,问题总能解决,但这次我又该如何装高尚呢?我应该有多高尚呢?
但愿这次只是偶然发生,只是偶然发生在我身上。
但我们仍然期待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