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这样的安生

每个人心里有住着一个七月,一个安生。

七月与安生在十三岁的年龄相遇。而我与晓一却是在大学相识。到现在我们也相识十年有余。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如七月与安生长,但总有一种相识了几辈子的感觉。我们的大学是在云南上的,相对内陆城市来说,这是一个很远很远的省份。于是班上只有我他来自九省通衢的城市湖北。

我们是同学也是老乡,我们时而情同姐妹有时观点与意念又相通的如前世的情人。如若不是那时我有一定固定的男朋友,恐怕真有好多人认为我们是那什么来着。总之,遇见她,注定我这辈子也放不下。

看《七月与安生》的小说时还是在青春稚嫩的高中,以至于记忆都模糊了,搞反了人物,忘记了情节走向。多年后重读,发现别有一翻味道,以三十岁的年龄再青春时代的这部小说,不得不叹光阴的力量,把每一个人改变至此。

安妮宝贝写《七月与安生》的时候也才二十多岁。发表第一部作品《告别薇安》。而此篇便是其中最为口口传相的一篇。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位10岁女童的母亲,每年固定的时节去不同的城市看花。每2-3年才出一部作品。

二十多岁的安妮写情爱与流浪最多,每个爱情故事都是一朵绚烂的花,开得热烈败得也迅捷。所有美好的相遇相爱,最后都不得善终。情爱总是颓废的,悲伤的。

到现在笔名改为庆山,笔锋开始变得有温度和平实,和倾向日常的关怀和表达。但每一个普通的句子与表达都能窥见出一定的哲思,对生命的体察深刻又悲悯。足见一个女人的心境变化。我想女儿的出生也一定让她改变和收获颇丰。

我从高中时候起就读她的作品,读得不是很透,所以常常只记住了鲜明的人物个性,而往往忘记了细节。

以至于毕业后大约两年的时候,高中时曾经一起办过报的同学问起,喜欢《七月与安生》这样的故事么,我只能岔开话题。彼时我正在读她的《素年锦时》,却已经然记不起七月与安生的故事了。

但我时常想起晓一。那个选择切断和所人联系,决绝离开的人。

你真是不顾我死活呢?!我当时真得有过这种想。尽管我也不知道那几年她是生还是死。在她刚走的时候,我有种深深被抛弃的感觉。我们四年同窗情谊又不止这层情谊,我的家人都知道她,而她的家人也都知道我。脑海里还是我们毕业时一起坐火车南下的情形,那是我们第一次做卧铺。人生一次郑重对待自己。

刚毕业那年我们都遇到许多困难,经济上,感情上,工作上,抱括家庭的意外。我想她一定过得比我艰难数倍。否则是她不会选择用一种逃离的方式去度过那一阶段。

她的爸爸去找过她,所有她到过的城市,深圳,昆明,大理,她住过的小旅馆,她打过工的书店,还有所有联系过的人。却依然杳无音信。那时,我时常与她的爸爸通电话。我听得出一个老父亲心中的希望渐渐由一团火焰慢慢的熄灭下来,到最后只剩下一点微光,就像抽完后的烟蒂上的那点火星。

我记得她走的时候我还在深圳一家小小的工厂里,收到她离开之前发给我的最后短信,是在下班后。我走在厂房的宿舍门外的马路上,嚎啕大哭起来。我内心也崩溃了。后面我再过打去。关机,关机。到后面变成停成。再到后面“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但我心里始有一个信念,我们还会再见面。然后我们还是会像老朋友一样深情拥抱,然后诉说这些年彼此的故事和经历。

四年后我在武汉定居下来。那一年我工作也渐入佳境,升了职,加了薪,一切有种柳暗花明的意思。和大学时的男友兜兜转转又相识并决定结婚了。

那一年她回来了。她在QQ上找到我并且加了我为好友,平静的问我,你还怪我吗?我喜极而泣。

我最重要的生命时刻她到底没有错过。就像七月与安生。家明回来与七月结婚,房钥匙还有存款一并交与七月。疏不知道这回来是既有七月的期待与如唤。更有安生的深情待之与嘱托。

我想晓一的选择在这时候出现也一定有她自己的深意。这是上天之于我最好的礼物。我很感激。此后那几年我觉得自己的生命是完整的。

她来到我的城市工作。学习全新的行业和领域,她本就聪明。谈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对于情感,内心总有诸多敏感与不自信。她又恢复成想法明快的单身女子,可是身边却不乏精彩生活。

到后来我有了宝宝,她自动担当起干妈的角色。她是我家的常客,爸爸妈妈也经常念叨和提起。会邀请她周末来家玩。而她也喜欢小孩子。

去年九月《七月与安生》上映,我殊不知。只是疲于应付于工作、家庭还有宝宝之间。我的内心是郁郁寡欢的。虽然有了宝宝之后生命更加丰盛。工作上的失落和焦虑还是让我一下子瘦了二十来斤。其间我也坚持跑步。

因为我心里有一个空洞。我感觉晓一的离开再次带走了我的所有运气,所以那一年我真得特别背。我过得也很艰难,诸多方面。

去年11月,我经历意外而手术。在家休息的时间里我看完了《七月与安生》。又重读了一遍小说。我不自觉得想起了她。那时的我是真得想念她啊!

我想如若我还没有小孩的话,我想我也会选择一个人了无牵挂的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可现实是他们都是我的牵挂:父母,宝贝,打拼多年职场,稳定的家庭,还有持续着日复一日的不精彩但还算安稳的生活。

我想我大抵还是不如晓一勇敢,也无法做到像晓一样内心坚定和勇敢。但我知道她漂泊的这些年一定吃过不少苦。

然而她从不对我提起,流浪的日子里她遇到什么,经历了什么,是否被伤害过,我不得而知。因为那是她不想提及的回忆。所以我也从不主动去触碰。

影片的最后七月怀上了家明的孩子,也让家明用逃婚的方式使她安心离开并且出走去看大千世界。她到过了安生所到的所有国家,她去过很多安生之前待过的地方,旅行,流浪。

最后她来到安生的城市,并和她一起等待孩子的出世。后来七月难产而死。安生义无反顾的接过了这把接力棒。并且终生未育。两个女孩之间的情谊与纠葛就此嘎然而止。只有爱的深深延续。自此,安生的生命变成了七月。她代替她活。

晓一曾对我说:对不起,在我离开的断层中我希望你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说:我没有不好。只是你走之后,好像把我所有的运气也都带走了。

晓一说:那我愿意把我所有运气都给你。只要你好好的。

是的,她又回来了。

现在的她在江西,我们至今未见面。陪在父母身边。彼时她的父母在一所高校后勤做一些简单的工作。她说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好好陪他们,然后给父亲送终给母亲尽孝。她知道天命已经很厚待多年前做了场大手术的父亲。

现在的她仍然单身,生活简单却没有负担,清醒如她对现在的生活也是相当满足。工作上也有了新眉目,目标总是确定又清晰。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这么多年过去,我才看清楚你是这样的安生。

晓一,愿你的生活此后像七月一样逆袭和温暖。这是我对你最大的心愿。

——此文写给我的好友,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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