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跳舞”的父亲
“老师,我想给您说件事……”刚走出班级,身后就传来这细细弱弱的声音。我扭头一看,是我班的王娟同学。
“什么事呢?”
“排队时,您能把我排在最外面吗?”她怯怯地说。
“为什么呢?”我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文静的女孩。
“我想每天都能让父亲看到我开开心心的,这样他就放心了。
“每天?”我更好奇了,“你父亲天天来吗?”
“是的,老师,他每天放学时就躲在大门口偷偷地看我,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看见了,就是那个走路像“跳舞”一样的人。
听她这样一说我突然明白了,因为每次放学经过大门口,我都会看见那个走路异常的父亲。
我对他的印象极为深刻。当别的家长听见铃声迅速走进校园时,他总是悄悄地躲在围墙后面,闭着一只眼睛从栏杆缝隙仔细地向班级门口瞅着,时而笑容满面,时而若有所思。熙来攘往的人群中他与众不同的“跳舞”步子特别显眼。 他的身高只有1米4左右,胖胖的,如电视中的武大郎一般,黝黑发红的脸膛上布满沟沟壑壑的沧桑痕迹。不知什么原因,他每一脚下去都显得特别用力,仿佛狠狠地地跺了一下地面,身体也不由得随着脚力而倾斜。这样左右脚来回替换,身体也随着左右摇摆,如同跳舞一般。这别具一格的动作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纷纷行来注目礼,有的甚至捂着嘴偷笑。他全然不在意那些好奇的目光,坦然地站在栅栏外安静地看着。
他几乎天天来,但从没见过他进校门,学生都出来后,他又悄悄地踩着“跳舞”的步子哼着小曲走了。
从女孩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心中的疑惑渐渐解开。女孩是他抱养的,他们相依为命。她已然是他生命里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可是,女孩上初中住校了,他在家像丢了魂一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后来,他干脆就在附近的工地上找了打零工的活。每当放学时,他就趁空隙跑来,远远地看着女儿。他怕自己的形象给女孩带来负担,就悄悄地隔着栏杆偷偷地观察着她的喜怒哀乐。女孩的一颦一笑牵动着他的心情,如果女孩开心了,那一天他离去的脚步一定是最欢快的“舞曲”。
看着眼前这个懂事的孩子,我欣然同意了她的请求,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的呢!
再次在大门口看到那一扭一扭“跳舞”的父亲时,我的心里竟充满暖暖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