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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从韶关到景德镇,又是八百公里。虽是全程高速,但粤北和江西大山连绵。穿山越岭的高速大多会降低限速,很难完全保持在120公里的高速。鄂北过大巴山的高速几乎全程都限制在80公里以下,遇到隧道,速度更是降到60以下,如果这里也是如此,加上服务区休息吃饭,真不知这八百公里要开到何时了。
爸妈多次跟我长途,知道八百公里长途一人开行的艰辛,俩人很早起床,收拾东西,准备出行。
昨天入住时,前台告早餐在七点半开始。二老胃肠道都不好,早餐后都要清清肠子。按照宾馆开饭时间,吃完早饭,在最后整理一下内务,出发时间可能会推迟到接近九点,到达景德镇可能已经入夜。
七点,二老按耐不住焦急,跑到餐厅打探消息,竟然开门了。常住宾馆,餐厅只遇到过延迟上餐,极少有提前上菜的。
不大的早餐厅里,只有一位中年女服务员,穿着工作服。看到我们全家进来,一边收票,一边点头打了个招呼。
服务员肤色黝黑,颧骨突出,眼角旁已堆满了皱纹,额头上,也有几条深深的横纹。头发扎在一起,已失去了光泽,但两只眼睛,充满了精神。
商务小宾馆,房价本身不贵,还送了早餐,考虑成本,对早餐档次也就不能奢求,能吃饱就可。餐桌上,合起来大概五六种食品。稀饭豆浆,包子馒头米粉咸菜。
“糖尿病人,不要吃甜的。”母亲对我喝了一声。包子是甜的,我又酷爱甜食。母亲深知我的病情,在哪里都需要严加管束。
“糖尿病?那你不要吃甜的,要控制自己,病情才能好。吃药嘛?消渴丸很好,我老公也有糖尿病,吃消渴丸血糖降到4.1…………” 服务员听到妈妈对我的呵斥,扭过身,附和着母亲对我开始不停地规劝,话多的我都插不上嘴。
想告诉她我本就是医生,还有一个中医专家的姐姐,琢磨了一下,人家也是好心,索性就耐心听着。
服务员开口后就一直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边说,一边在不大的餐厅里不停地走动。我不停地“嗯嗯”地回应着。餐厅里,除了我和爸妈,还有一位男食客。那位客人本坐在一角,静静地吃,在服务员开口后,不到两三分钟,就吃完盘子里的食物,推门出去了。
“您多大年纪?”不太会分辨人的年龄,现在看到中年人,不知该如何称呼。叫大姐,可能把人称老了,叫小姐,那是准备挨骂。
“五十了,我儿子……”本想只问个年龄,好礼貌称呼别人,没想到又开始了另外一个话题。
爸妈喜欢聊天,大姐又是个实在人,这顿饭,全程在对话中渡过。吃完,几乎把她们家知道了透彻。
大姐已经退休,老公内退,俩人外面打工,供着一个19岁正在读书的儿子。韶关经济比广州差了很多,当服务员的工资,仅仅够孩子零花费用。
“希望孩子结婚后能懂事了”大姐憧憬着将来。
天下父母都不易。
手机写于2016.9.23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