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琐事----少 年 趣 忆
【9】
生牛肉不难吃
马尔康中学校平房教室都是两边开门，不常开的另一边门外，是一大片洼地，穿过洼地是围绕城镇的公路，公路外是梭磨河。学校的规划，沿公路内侧应有围墙，只是还没有修建。
因为州府迁到此地，几年间马尔康以发展成为热闹的小城镇。途经城镇的长途运输货物的藏民牦牛驮队，便选择在马尔康歇脚，休息一、二天再启程赶路。可能因为洼地避风，时常有藏民牦牛驮队在洼地里扎营住宿。
某天下午金杉进教室，离上课还有二十多分钟，教室里只有几个女同学。没人相伴玩耍。金杉随意打开教室另一侧不常开的门，希望能看见些什么。
洼地中央支起一项帐篷，旁边拴有十几头牦牛。看来一支藏民的牦牛驮运队，选择在校园中这个无人活动的地方，扎营休息两天。帐篷前炊烟袅袅，随风飘动。一位藏民席地而坐，专心致志的鼓捣着什么。
出于好奇，金杉走下洼地，来到帐篷前。三个石头架着一只炖锅，火苗在石头间跳动。一个中年藏民席地而坐，正用小刀把抓在手里的一大块牛肉，割成小块放进锅里。当手里只剩下还附着少许肉的骨头时，他盖上锅盖。然后贴着骨头割下一片肉，动作自然流畅的直接放进嘴里。金杉惊骇，下意识喊出了声；“那是生肉啊…！”。中年人抬头看了金杉一眼，微微一笑。他又割下一片肉，举起递向金杉；“生肉嘛，好吃哦…”。金杉发呆，没有接他的肉。他放进自己的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着，又贴着骨头割下一片肉，再次递向金杉；“吃一点嘛，自己晓得啰…”。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金杉犹豫着用手指捏住牛肉的一端，举到眼前细细观看。牛肉一寸多长，约手指宽，二、三毫米厚，透着红亮。再看藏民，已经又把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微笑着对金杉点点头。金杉把手里的牛肉举起来，狠下心仰头张口，把生牛肉放进嘴里，加着小心咀嚼起来。口腔里的牛肉微凉，嫩滑，有淡淡咸味，嚼着柔脆而没有纤维感。不经意间，嚼烂的牛肉滑入喉咙入了肚。
中年人微笑着又把一片牛肉递向金杉。金杉摇摇头，对他报之一笑，转身小跑着冲上洼地斜坡，回头看，中年人向金杉挥挥手，金杉也向他挥挥手，转身进了教室。
这是金杉仅有的一次吃生肉体验。说实话，新鲜的生牛肉不难吃，还有点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