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一本书的名字,故事讲述了一个单身女教师在现实与欲望之间交错,走上了一条充满坎坷的狰狞之旅。简单的来说,这是一个爱情故事,却又像一个对于人生选择与欲望压抑的命运故事。
书中的女主名叫贝塞斯达 •巴耐特,一个颇具艺术涵养的三十岁的美术教师,独自赡养行动不变的母亲。每天都在循规蹈矩的重复着,家和学校这两点一线的生活。即使她对这种日常习惯麻木冷淡,但骨子里却有一股欲望在奔腾。
贝塞斯达遭遇了三段感情,一个算是青梅竹马的农民儿子,塞缪尔;一个有权有势有修养的当权地主,格朗特莱大人;还有一个是她“爱与欲望”的寄托者,一个有家室的语文老师马修。
她就是很正常的穿梭在这三个男人身边,似乎不带着征服欲的,平淡如水。有人可能会说,她是一个不自爱的女人,但是其实感情是没有任何对错的,感情就是多巴胺的分泌,是脑袋与心在身体作祟,是不受控的一种情感反应。
贝塞斯达将自己拧巴成了两种人格,白天她是云淡风清的女教师,压抑自己的需求和感受,循规蹈矩的赡养母亲,教育学生;晚上变成欲望的野兽,在黑暗的夜里与真实的自己坦诚相见。
我们中国人总是把“命运”放到嘴边,也常常相信“神仙”的旨意,认为这就是约定俗成的意识。我们给自己设了一个套,跳进去,就都被这个套所俘虏了。贝塞斯达并不是我们现在书籍或电视剧中传达的那种第三者的形象,而是封印了自己感受,她害怕打破那个常规,害怕坠入混乱的真实世界,只能心惊胆战的抓紧这幅框架。但现实截然相反,使我们瘫痪的却是原以为能保护我们的那副框架。
她每天与恩缪尔一起散步,一直等待着求婚,但是事情没有实质的进展,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她波澜不惊,甚至未曾去尝试诘问一下,而是任由别人掌控她生活与婚姻的主动权。
她每周四都要去格朗特莱的宅邸里,与他探讨法国最流行的艺术和表现手法,并无意识下的充当地主的情人,甚至书中描写,她并未感到诧异或羞愧,而从心里感觉到这个地主大人一直都在保护她,与她探讨艺术,每周四的见面,也是例行一个惯例。
马修搬到了她的隔壁,在雨中的神态便闯入了她的心,她每日都要在镜子上去描绘那心上的那个人。马修有一个怀孕的太太,尽管贝塞斯达想要拥有马修,但是她从未介入两者的关系,只是埋藏在心底,每当夜幕降临在镜子画意中人,成为她排解压印内在的方式。
贝塞斯达会将自己心里的欲望画在镜子上,大大小小的镜子,线条细节都勾勒到位,让她在夜晚时候可以清醒的认识自己,她与镜画聊天,谈情,甚至可以把镜子当成性幻想的对象。
这本书关于镜子的内容提到了多次,镜子是有镜像的,镜子中的自己与现实中的自己是相反的,是表面相同的倒影。我们每一个人在照镜子的时候都会看到镜中的自己,但是又有多少人去将自己的内心,投射到镜子上呢?
每一个人似乎都是封闭的,有许多的秘密,许多的理想都只轻轻的安放在皮囊之下。可是又有多少人去正视呢?
这本书让人深省的不是纠葛的感情,而是背后的本质。我们都活在一个社会环境里,社会意识总是无形中影响,甚至强作用在我们的个人意识上,这就让我们变的麻木与迟钝。
欲望是每一个人都有的必备品,但是真正敢于直面它的却是少之又少。镜子的成像是相反的,白日的贝塞斯达有多么的普通,夜晚镜子前的她就有多么的欲壑难填。
她将自己完全的暴露在了镜子面前,表达苦乐,倾诉爱慕,是自我的释放,是压印的暂时舒缓,是无视外在,观赏自己内在的最静谧的时刻,这是多么可怜与可悲啊。因为那个时候她才能感受到所谓的安全感。遵循自己内心的感受彷佛就成了坠入歧途的路径。
日子按照平常的样子过,她困在常规的现实里,不曾变过;直到马修怀孕的妻子挺着庞大的身躯爬上了贝塞斯达位于二楼的房间,可能因为身体负担过重,突发疾病骤然倒地;贝塞斯达慌乱中打碎了画着马修身形的镜子,划开了那孕妇的肚皮,将一个孩子接生了出来;只是一瞬间而已,彷佛一切都停止了,万籁俱寂。
这是打破常规的突发事件,但是那无声的静默比有声的咆哮杀伤力还大。贝塞斯达与塞缪尔结婚的第二天,新郎官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出现,谁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听说了什么;格朗特莱大人因为村民的压力,也提出了三种方案让贝塞斯达离开;她深爱的马修与农民的女儿很快就闪婚了,并且恨着她,即使她解救了一个孩子的生命。
无声的舆论淹没了这个可怜的女人,认为发生的事情打破了小镇原有的宁静,是一个不安全因素,但没有人去问一下,到底背后的真实是什么,因为表象是直观的,内在是隐秘的,她接受了一切,去偏远的修道院当修女。可是她也半疯半癫,自我毁灭着。
书的后半段晦涩极了,但是我们似乎可以想到常规被打破后,带给人的战栗与创伤。特立独行是需要代价的。贝塞斯达修女之路彻底是在与常规对抗,她从未参加弥撒,也不会去忏悔自己的罪过,不打扫院子,甚至拥有自己的工作室,成为整个修道院的眼中钉。
最后的结果血腥悲惨,就盖不赘述了。但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女人,却成了小镇上最惨的受害者,真让人唏嘘。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副绘画作品,但是无奈的是画布或画纸的外面都架着一个画框。无论画上的我们多么灿烂辉煌,灰暗萧条,都不能轻易跨越边界的边框。出格的一瞬,似乎就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作者深讽了这种被固有常识和意念套牢的循规蹈矩,批判了被束缚的麻木人生。
我向来叛逆,也倾佩破局。但是故事背后的凄惨,似乎也只能是当事人知晓。
故事揭露出的只是疼痛的一角,那献血淋漓下溃烂的伤口只有自己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