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水浒小人物》之八:王伦:本是一书生,落草也悲催

王伦是一个悲剧,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王伦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及第不及第自当别论,秀才也应该是饱读诗书的。王伦饱读诗书,其目的为何,自然是为了及第。正所谓货卖帝王家。在那个年代,饱读诗书的秀才均是希望能取得皇家的赏识,继而有个好前程,乃至可以“封妻荫子”。王伦如此想,宋江亦是如此,青面兽杨志更是一心一意为了功名而去努力。可见,王伦是渴望进入体制内的。只是,王伦没有及第。也就是,他没有考上“公务员”。万般无奈下,王伦才转而投身于体制外的事业。王伦对于当时官场黑暗情况,看得是比较清楚和透彻的。否则,也不会干出上山当强盗的事情。一个书生都去当强盗了,也足见当时社会的黑暗了。类似的情况还如晚晴的洪秀全,同样是一个没有及第的秀才,却干起了“造反”的“逆天”行为。

在邀请杨志上山时,王伦所说的都是其肺腑之言。他希望杨志认清形势,能够上山和自己一起干体制外的事业。但是,杨志一心想进入体制内,一心想为当时的朝廷卖命,根本是听不见王伦的肺腑之言。假如杨志当时听了王伦所说,水浒后面的故事或许就要改写了。而王伦本人,也不至于落得个惨死于林冲刀下的下场。

尽管王伦干的是体制外的事业,但对体制内,王伦还是念念不忘。即便见了体制内的人物,也是相当的尊敬,或者说是羡慕的不得了。其实,宋江亦是如此。对那些被其打败的官员,宋江从来都是视为上宾,根本不敢造次胡来。而渴望进入体制内者,因种种原因没有进入,其内心既充满渴望又会不由自主的陷入自卑中。王伦就是这样一个内心复杂和矛盾的人物。王伦见林冲和杨志,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度。青面兽杨志只是路过梁山,既没有人推荐,也不想投靠梁山,王伦却是盛情相邀,恨不能杨志答应下来,留在山寨做寨主。这其中原因,主要是杨志的身份地位不同一般。正如杨志的自报家门,“洒家是三代将门之后,五侯杨令公之孙,姓杨名志。流落在此关西。年纪小时,曾应过武举,做到殿司制使官。”说起五侯杨令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杨志走到哪里,也都会提起自己的家族,这是杨志引以为傲的一段家族史。说出来,既说明自己的身份非凡,又在人前炫耀了一番家族的辉煌史。

露脸的事情,国人都是很愿意主动说出的。哪怕只是历史,哪怕自身已经没落,国人对此依然会念念不忘。曾经的辉煌,曾经的光荣历史,不能只是放在故纸堆里,还是应该没事拿出来晾晒下,也好卖弄卖弄,以此给自己增光露脸。在一部水浒中,除了杨志喜欢动不动就讲自己家史外,还有一个武松则是动不动就要在人前讲到自己景阳冈打虎的英雄事迹。之所以喜欢讲,就是因为它们是光荣的,值得夸耀的或感到自豪的,亦是一般人所没有的。

杨志说出家族历史,以现在的话说,也算得上是“红几代”“官几代”的人物,他人对杨志当然不能小觑。并且,杨志也确实有些能耐。杨志凭借自身能力应过武举,还做到了殿司制使官。这一点对于王伦来说,也是深深吸引他的地方。当杨志说至此时,王伦亦是迫不及待的说出自己数年前到东京应举时便闻制使大名。王伦如此说,道出王伦内心是极度渴望成为杨志似的人物,进入体制内获取功名。而王伦迫不及待的说出,又是想和杨志套近乎。和杨志套近乎,便显得自己也与众不同,和体制内沾上了边。王伦希望杨志入伙,也还希望杨志能壮大水泊梁山的声威。若将水泊梁山比作一个公司,要想这个公司壮大起来,王伦同样希望能多争取些杨志这般“红几代”的人入伙。这些人的入伙,方能保证这个公司不被外界势力给打垮,也方能保证这个公司品牌越来越响实力越来越雄厚。和现代企业一样,企业内多些社会名流或有身份地位的人,总比多些平庸之辈要强出很多。比如公司哪天需要去银行贷款,平庸之辈便无法从银行将款贷来,但有背景有资源的人就能做到。

更为重要的是,王伦和宋江所想一样,只有多拉拢体制内人物加盟,自己的“公司”才能由“黑”变“红”,也才有机会获得朝廷的“招安”。如果自己的山寨内人物全都是体制外的,要想获得朝廷的“认可”进而被朝廷“招安”,则必是比登天还难,朝廷也根本就不会将你视为“同类”。而在“红”与“黑”掺半的情况下,或者“红”占据了大半,“黑”已经没有什么势力了,方有可能进入体制内成为体制内人。王伦所做所想的,亦是后来者宋江所做所想的。

至于林冲,说起来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名头很吓人,实质上和杨志悬殊相差太大。“教头”只是一个虚职,八十万禁军教头也非林冲一人,而是有很多人,如王进同样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当上八十万禁军教头,还是因其父亲的缘故,只不过是“子承父业”,沾了父亲的光。杨志则不然。杨志能做到殿司制使官,完全是凭借自身能力考取的功名。换而言之,杨志是通过“国考”考入体制内的。当然,这不是说杨志的武艺比林冲高,只能说林冲的机遇远不如杨志好。平台不同,人生的成就也会有所不同。

通过王伦和杨志的对话,我们不难看出,王伦内心深处是希望自己进入体制内成为一个有编制的人。杨志的出现,是一个惊喜,也是一个意外。如此近距离的和体制内人物打交道,或者能和如此地位的体制内人物平起平坐,王伦的内心是激动不已的。虽然杨志这个体制内的人由于出错而丢官罢职,但杨志毕竟曾是体制内人,且是身份地位还相当不错的体制内人。面对这等让王伦朝思暮想的人物,王伦当然是不想放过,王伦也特别希望杨志能留下来。让王伦屈尊第二把交椅,王伦亦是心甘情愿。王伦这种迫切的心情,归根结底还是源于其内心纠结的体制内情怀。对于类似杨志这般体制内人物,王伦是相当的仰慕。仰慕之余,也希望能和杨志结交。和杨志这样体制内人物结交,也就显得王伦的不一般。这又有些近乎“阿Q”精神,以为挨着体制内者,自己也就变成了体制内者,或变得让人仰慕了。

相比杨志,林冲的情况有些不同。林冲地位较低自不必说,不仅如此,林冲还是得罪了体制内的大人物。也就是说,林冲是被体制内给赶出来的。从此以后,和体制内基本无缘。没有特别的际遇,恐怕林冲一辈子也步入不了仕途。你和高太尉都成仇敌了,又杀了多名国家干部,还有谁敢邀请你进入体制内?不把你投入监狱,就是万幸了。杨志则不然。不但地位高出很多,也只是工作失误而已,将来完全可以“复出”。类似杨志的情况,即便现在也有很多。一些问题官员虽遭到了处分,或停职或撤职,但这并不意味着其就此和仕途说再见或没有了官复原职的机会。没过多久,他们往往还会“复出”。不但“复出”,有些人的职位还比以前要高。

杨志变卖家产上京,目的无非也是想“复出”。如果不是后来高太尉在其中作梗,杨志就会很自然的“复出”了。王伦对于这种事情,还是看得很清楚的。王伦上梁山,并不是真正的想和朝廷做对,只是没有进入体制内,只是因为不得志,所以才占山为王。假如有一天,某位高官请他出山,相信王伦比谁都积极,也比谁都愿意效忠朝廷。和王伦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很多人,如宋江等等。他们对当时的社会不满,也不甘心自己就此埋没,他们无不希望自己的才能有一天被发现或得到朝廷的欣赏,正如宋江所说的“拨开云雾时”,到那时就有了他们的出头之日。因此,真正取代王伦的不是晁盖而是宋江。宋江和王伦是一路人,宋江完成了王伦的未竟事业。与其说王伦的死是给晁盖让路,还不如说是为了给宋江让路,好让宋江来继续王伦的事业,最终实现其心愿罢了。

归根结底,类似王伦宋江等人的“秀才造反”,都不是真正的想“反”。他们不过是由于没有途径或办法进入体制内而已。洪秀全如果当年没有落第,或如果被当时的朝廷录用,还会有后来的“太平天国”么?自然是不会有。诸如洪秀全等人的事例,还有很多很多。凡此种种,只要他们为政府所用或重用,他们都有可能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官员。但是,当一个政府已经腐朽和黑暗到不能识人和用人时,或很多人才只能散落民间不得志时,也就必然的导致自己逐渐陷入“能者下庸者上”的怪圈,从而也使得自己开始进入了快速没落的通道。

而宋江比王伦了不起的一点是,宋江一方面在表面上能做到容忍真正反朝廷者,另一方面又大肆吸纳体制内的人。表面上能容忍真正反朝廷者,使得自己不会置于被动地位处处受人掣肘,甚至会被他们给干掉。与政治理想不同的人在一起相处,虽不至于一定要你死我活的,但也绝不会成为自己的亲信。宋江的亲信,大多是赞成宋江接受“招安”的,特别是后来的那些军官们,更是如此。就算心腹人李逵和其闹情绪,宋江也是丝毫不惧,因为李逵已经彻彻底底的沦为了宋江的“家奴”,宋江往哪李逵也必然是往哪,闹点情绪算不了什么,宋江把脸一沉,李逵也就吓得无话可说无情绪可闹。而大肆吸纳体制内的人加入,无形中就等于壮大了自己的队伍,真正反体制者的人数就变得相对薄弱。一强一弱,胜败自不必说。强者将会拥有话语权,弱者便只有俯首听命,也无实力去反对宋江进入体制内的“野心”,宋江此举就从根本上使水泊梁山形成了一片“和谐”的局面。

王伦不同于宋江。其为人是丁是丁卯是卯不善于变通。和晁盖等人政治理想不同,与晁盖等人又不熟悉,两者在一起相处必然会产生难以调和的矛盾。有人说,这是王伦心胸狭隘的结果,其实不然。如果王伦心胸狭隘,便不会“多有做下迷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里躲灾避难”,干脆紧关寨门,不要什么英雄好汉进入即可,又何必放他们进入,给自己增添许多麻烦呢?自己当自己的山大王,岂不快乐逍遥?像水泊梁山这样山头者,不在少数,也没见有谁如王伦般敞开自己的山寨大门欢迎他人进来。敞开自己山寨大门欢迎他人进来,就有可能被人夺走的危险,这种危险相信王伦并不是毫不知晓。而通过朱贵之口我们亦知道,凡投奔水泊梁山者,都有分例酒招待,亦证明了王伦是欢迎英雄好汉投靠自己的。欢迎人才来投靠自己,一个嫉贤妒能之人则是干不出来的。

所以,王伦并不是林冲所看到的狭隘之人。若果真狭隘,也就直接不收留林冲了,何苦要将一个冤家对头安排在自己身边?王伦内心的顾虑,并不无道理。一方面,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就自身考虑而言,王伦深知自己在很多地方不如林冲,留林冲在身边,若林冲是有野心者,就有可能将王伦等赶出山寨夺了水泊梁山,至少也会坐头把交椅,将王伦等远远的安置在后面。这不是不可能。夺了人家山寨的,如鲁智深等;夺了头把交椅的,如晁盖邀请宋江上山,结果是处处被宋江给“架空”,最后含屈死于乱箭之中。另一方面,对待林冲和杨志,王伦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王伦想找的,就是和自己有“志同道合”者。志不同道不合也就不相为谋,或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对林冲的不信任,不只是源于不了解,更源于林冲是被体制内给赶出来的。一个被体制内给赶出来的人,一个对体制内人物已经充满仇恨的人,怎能与其为伍呢?王伦挣扎着,挣扎在体制内和体制外,自认为是应该进入体制内的人,却不得不失身为贼。宋江也是几经周转,迫于无奈才上山做了强盗。宋江和王伦才真正是“志同道合”者,两人的想法亦是相同,唯一不同的是王伦在真实的表现着自己的内心感受,宋江则是善于掩饰自己内心情感和想法之人。

自认为有些能力者,又总会给人以一种冰冷的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王伦有些小清高,这种小清高不只是自认为有才,还来自于其过于理想化,没有认识到现实的复杂性。尽管王伦认识到了社会的黑暗,但却没有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并不是你“一迎一送”就能简单给解决掉的。宋江同样清高,但宋江将这种清高小心的掩饰了起来,只是到了特定情况下,才不动声色的将其端出来。而在那个时候,宋江已经是大权在握,或早就壮大了自己的队伍,身边团结和跟随了一大批“志同道合”者,反对者也已失去了和其分庭抗礼的能力。林冲来了,王伦尚且能勉强接受;晁盖等人来了,王伦则是难以接受。晁盖用现在的话说,无非是一个“村长”。吴用是一个教书先生,其他人亦是平民。这些人的身份地位和杨志皆是不可比,哪怕和林冲也没有可比性。问题不止于此,这些人还都是朝廷要犯。他们所犯之事,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亦不是针对某个人所犯下的刑事案件,他们却是真正反体制的人,其所作所为是“大逆不道”的。“多有做下迷天大罪的人”,也指的是“杀人越货”的事情,针对的是某个人或一些人,而并非是反朝廷和政府的。

王伦接收英雄好汉,只会接收不和朝廷做对者。和朝廷做对者,当然就是“叛逆”,朝廷不容纳,便是王伦的山头也不能容纳。对真正反体制的人物,王伦无法和其相处。自己是山寨之主,自己的山寨自己做主,也就不可能收留和自己政治主张不同者。王伦的落草,并不是真正反体制,并不是真正反朝廷,不过走的是宋江般的“曲线救国”之路。或者说,宋江延续了王伦的路线,上山目的就是为了印证自己的存在价值,有朝一日能被朝廷“招安”,也好名正言顺的去做官。一旦水泊梁山上聚集的都是反体制反朝廷者,王伦不可能不感到恐惧。其恐惧自己的山寨会变成反体制的“大本营”,还恐惧自己势单力薄,最终只得将自己的山寨和座位拱手相送给了那帮人。假如换成宋江,宋江亦会感到恐惧。他们所恐惧的,就是自己将无法左右局面,也因此无法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和这些人为伍,迫使自己沦为了他们一类,有朝一日进入体制内的梦想必然随之化为泡沫,自己所走之路也和自己的理想不得不背道而驰了。

这才是王伦不想收留晁盖等人的缘故,这也是宋江并不把晁盖当大哥看待的原因所在。王伦等人落草,并没有犯下滔天大罪,无非都是暂时性的。正如王伦本人所说,“因鸟气合着杜迁来这里落草”。受不了那个气才落草,若受得了那个气就不会落草了。不被体制内所接纳,才是王伦受不了的“那个气”。你体制内不收留我,我就和你对着干。不过这对着干也只是一时气愤,或另一种寻找认可的途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对方能将其收留。

王伦的落草,还是因自以为是个人才。如果不自认为是个人才,何故为一口气而落草?自认为是个人才,没有安放在一个合适的位子上,方感到“憋屈”,方感到自己“怀才不遇”,才会走向另一个极端。洪秀全创“拜上帝会”,不也是如此?你不用我,我就做给你看,让你看看我并非凡庸之辈。宋江在没有上山之前,从内心深处亦是看不起晁盖等人的。若看得起,早就和晁盖等人一样上山了。这种看不起,不只是看不起晁盖等人的理想,还看不起晁盖等人的行为。宋江如此,王伦亦如此。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作为一个读书人和草莽为伍,一味的大口吃肉和喝酒,不是小瞧了自己辱没了自己么?在晁盖的队伍里,为何吴用是最为支持宋江者?其道理也很简单,就是吴用亦是读书人,亦是怀才不遇者。两人一见如故一拍即合,有着共同的理想和奋斗目标,也就很容易走到一起。在宋江上水泊梁山之前,吴用便是宋江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但在宋江上山后,吴用和宋江迅速打得火热,一唱一和,简直成了史上“最佳拍档”,将晁盖架空在一边,视其为无物了。即便是晁盖死了,也没有被纳入水泊梁山好汉一百单八将之列。说到底,还是宋江不想将晁盖纳入好汉名单内,宋江从心里也根本就不喜欢晁盖这个人。晁盖的存在,只会是其成就“大义”的障碍,所以晁盖必死,晁盖也绝无可能成为宋江一伙。

可王伦遇见的是晁盖,却不是宋江。遇见了宋江,也就成为了志同道合者,也就不会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而当王伦遇到了林冲、晁盖等人后,在他的自以为是,以及他们志不同道不合发生利害冲突下,也便变成“容不下人”了。林冲、晁盖等人原本和王伦就不是一路人,林冲是因冤屈而性情大变,对朝廷也是充满了恨;晁盖等人则是专一和朝廷做对,根本就不想混进体制内,一开始也没有打算要想混进体制内。当一帮真正反体制人物的出现在面前,怎不会让王伦感到不安?王伦本能的拒绝,王伦本能的不想收留,也就在情理之中。既然大家不是一路人,可大家又都想占有水泊梁山这个山头,他们之间只能是兵戎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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