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偶然看见了铁凝的一篇文章——《你在大雾里得意忘形》,心中感触良多,于是仿照其写了一篇属于自己的“得意忘形”。
天空,开始是灰蒙蒙的,渐渐地,一朵朵白云身披灰色的斗篷迁徙而来。慢慢地,汇集在我头顶上的一片天空。我的周围没有光了,四面昏沉沉的,几乎找不到一丝像样的生机。而我,不会发光的我,在这样一个丧气之地也不那么显眼了,尽管我是这里唯一的人。
然后呢,不知哪位云朵引起的纷争,他们开始吵闹起来,“轰隆隆”,雷声来了,雨也悄悄的跟随,从九天之上落到地下,幸好他们都不太大。
最新感觉到雨滴的应该是我的头顶,毕竟它站的最高嘛,我举起手摸了摸头顶,果然,雨已经开始了,一颗一颗的,如珍珠般镶嵌进这绿色的大地。随着时间的推移,雨滴已经不渴求成为珍珠,它们更像是一块块透明的石头,击打着大地这面镜子。“咣!”不知何处传来的声响,镜子似乎碎了。
空无一物,天地间只剩下我,雨滴和脚下这面已经残破的镜子。大雨无情而冷漠的淌过我脸颊,我受到了他们的鄙视,显而易见,他们瞧不起我。
我环顾四周,依旧茫茫,只剩下我了。我鼓起勇气,拼命地大吼:“啊……啊——啊……”
我浑身已经湿透,头发凌乱了,衣衫更是不整。我没有笔直地站着,也没有在笑。我的双膝已经感受到泥土传来的凉意,我用手捂住大脸,仿佛旁边还有人,然后哭,痛苦,歇斯底里地哭。不久,我的双手不经意地放下,我的五官挤在一起,所有的皱纹露了出来,原来我哭的样子这样的狼狈,如此的狼狈。
哭久了,就不想哭了,倒是雨,不增不减地还在下。我开始大笑,在草地上放肆地笑,近处全被我的笑声笼罩,算不上魔性。我又在地上开始打滚儿地笑,在草地上蹦跳地笑,四肢趴在地上不停地笑,一会儿又一本正经露出浅浅的笑。
我将一只拳头放在下巴,作出思想者的样子,沉思一会;又像弥勒佛一样,侧躺在草地上,露出自己的大白牙;再者,扮成一只死了的兔子,又或许是其他的小动物。我沉浸于此,乐此不疲。
尽现所有疯态,雨依旧那么大,我感觉到这雨的不寻常。草地上已经开始有不少的积水,鞋子“嗒!嗒!”的响,我灵机一动,开始像孩子一样奔跑,张开自己的双臂,去拥抱自己的世界。我一边狂跑,一边大叫。刚开始像是猿类的叫声,顺手模仿了其经典动作,双手捶胸口;又像一匹狼,“嗷——”,在空荡荡的大地上狂野的嚎叫,似乎是在寻找伙伴;末了,又像一头孤傲的鸟,站在冷清的洒满银光的枝头上。
又继续跑,突然碰到一块大石头,措不及防地摔倒在了地上。看,我双手掩着面,居然微微地在抽泣,接着又哭了起来。
滂沱的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我脸上,我的骄傲在脸上没有一片立足之地,甚至在心里,它都没剩下多少。在一次又一次地挫折中,骄傲一点点地被磨去,而我与众不同的棱角也被磨平。
我,变得平庸了。
我再也不是那个骄傲的少年,再也不会在别人面前“得意忘形”,因为我发现自己一无是处。我只敢在雨中,释放我的骄傲;我只敢在雨中,放肆的大笑;我只敢在大雨里,得意忘形了。
我跪在大地之上,趁着泥土正湿润,刨开一个坑,很小的一个坑。我在坑的面前哭,最后把我残留的一丝骄傲放进去,用泥土盖上。我在旁边跳着不知名的舞蹈,为我那珍贵的骄傲。
雨,停了。远处有微微的光,像那曈昽时的光芒。我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梳理了一下我的头发,拍拍泥土,走出了草地。
毕竟,还是得人模狗样的活着。
以后的大雨,再也不属于我。 我曾在大雨里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