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一辆马车缓缓驶入渝州城内,马车之上,一节紫竹青翠欲滴。掀起车帘,入眼皆是一片繁华。
刚入城,一队人马穿过热闹的街,把他挤到了路旁, 那是渝州城城主的车架。看上去不甚起眼,但若仔细观察,便可发现这顶轿子乃是千年古楠木制作而成。除了抬的那两根轿杠,整个轿子浑然一体,无任何衔接。轿身乃是用一截楠木雕刻而成,其价值,以两论金,价值百万。
看见车架,马车上的青年直勾勾的盯着它,好似要把它看穿一般。
车架内,渝州城城主苏青似乎想起了什么,掀开帘子,叫过一旁的下人,吩咐了几句。
在苏青出现在视野中的那一刻,青年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了起来,掀开帘子的手紧紧的抓住马车,随即把帘子放下。在他之前握过的地方,一道清晰的手印仿若天成的烙在上面,五指清晰可见。
苏青正准备放下帘子,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举目四望,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只剩下不远处停留的一辆马车。像是错觉般,杀气转瞬即逝。苏青面露疑惑之色,思索片刻了无结果,随即便不再去想。
傍晚,一个青年走出独孤府,面带微笑,似乎遇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在渝州城,一共有一正一副两位城主,副城主叫独孤上,城主叫苏青。
三天之后,一份拜贴送进了城主府。打开拜贴,一声畅快的笑声从府内传出。是夜,苏青带着三位侍从,直奔天香楼。
“独孤兄,今后我可就要改叫亲家了!”
“哈哈哈,好说,以后小女就仰仗苏兄多多照料了。来,我敬苏兄一杯!”
天香楼内,独孤上跟苏青同桌对饮,两人看上去颇为开心,一场酒宴宾主尽欢。
喝至深夜,苏青这才准备告辞离去。
“亲家放心,后天乃是吉日,届时我必带犬子登门拜访。”
“好,那我就恭候苏兄的大驾了!苏兄,请!”
“请!”
两人走出酒楼,有说有笑的步入一条小巷。在两人周围,仅有寥寥五位侍从。
一轮圆月悄然跃进乌云,空旷无人的街上除了他们之外就只剩下清风,夜静得怕人。
似乎是为了渲染气氛,清风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刮得茅草乱飞。就在此刻,五名侍从中两人毫无征兆的倒在地上,独孤上与苏青的酒瞬间醒了一半。
剩下一名侍从也很快招教不住,被砍翻在地。至此,苏青带来的三名侍从全部葬身于此。他看了一眼独孤上,却发现独孤上紧紧的盯着对面的两人,面露戒备。在两人中,一人背别一节紫竹。
看了对面两人一眼,独孤上直接冲了上去,跟两人拼杀起来。
“苏兄快走,这里有我!”听见独孤上的话,苏青对他的戒备瞬间下降了很多。
“亲家莫慌,我来助你!”大喊一声,苏青也跟着冲了上去。
四人一时间斗在一起,独孤上的压力也因苏青的参战骤减。一剑无果,苏青并不慌张,另一只手微曲成掌。两人身形轮换,独孤上长剑擦着苏青的身子直直刺向他身后的名刺客。而苏青手中长剑飞出,也刺向另一边的刺客。
对两人的无间配合刺客似乎早有预备,两人长剑一挥,将这致命的一击隔了开去。苏青面对的那一名刺客在隔开长剑后瞬间感觉到不对劲。长剑之上毫无力道,很是轻易就将其隔了开去,但在长剑被隔开的那一瞬间,一只手掌在他的视线之内逐渐放大,这名刺客身亡当场。
苏青转过身,跟独孤上并肩而立。两人看着对面最后的那位刺客,苏青嘴角划过一丝嘲讽。
整个战斗时间极短,从侍从死亡到这名刺客死亡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自然而然的站到了独孤上的前面,独孤上看了一眼前面的苏青,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苏青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对面的刺客,审闻道:“谁派你来的?”
刺客没有说话,长剑提起,做出了战斗姿势。似在说:这,就是他的回答。
“不自量力!”嘴角的嘲讽越发明显,苏青看着对面的刺客说道。
“苏兄,这么久了都不见人过来,看来还有其他人,我们四周的暗哨都给牵制引出去了。速战速决吧!”独孤上对着前面的苏青说道。
苏青闻言点了点头,道:“亲家所言有理,好,待我这就把他生擒过来。”
右手一抖,之前被隔开的长剑随即回到了苏青的手中。
小巷之中,苏青手提长剑,静静的看着对面那个视死如归对着他冲过来的刺客。这一次,他似乎感觉对面的刺客跑了好久,空气中的杀气越发明显。对于这个刺客,苏青眉头微皱。
终于,两人交上了手,刺客这一剑与之前区别很大,剑势沉重有力,竟把他出手剑压制了回来,连掌都握不住。而随后,一把长剑穿过他的胸膛,由后而入,由前而出。
他想转过头,长剑在他的胸口一阵搅动,接着瞬间拔了出去。
苏青倒在地上,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存活的那个刺客用手抹了抹脸上的妆,露出一张有些似曾相识的面孔。他看着这个刺客,瞳孔骤然放大,又看了看独孤上,随即气绝身亡。
渝州城往东数十里,有一片紫竹林。在渝州城城主死后一天,这里来了一个青年,他背负一个包裹,腰别一节紫竹。
紫林内,高高低低布满了数百座坟冥。
七年前,这里盘踞着一群劫富济贫的绿林,官府出动军队缴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后来有次围剿,绿林中出了一个内奸,跟官府里应外合,这群绿林一个也没有逃脱。在这紫竹林中还居住着一些老幼妇孺,这些人也因此葬身此地。
他们本可不用死,但为了保密,使自己的名声不被败坏,那内奸在官府走后一把大火,烧掉了整片竹林。
青年走到坟前,将紫竹插在地上,打开包裹,竟是一颗人头。他将头颅插在紫竹上,对着坟地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