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朱棣误中朱权苦肉之计,以为锦衣卫谋反,皇城动荡,在朱权鼓动下启动了金陵变计划,领燕山前卫半部避乱丹阳行宫。
行至半道,遭朱权叛军追杀,且战且退,一路来到丹阳宫。朱棣见宫墙低矮,无险可倚,遂弃宫而去,率部退守北固山以待勤王之师。
朱权大军尾随压至,在北固山下安营扎寨,派人不间断地攻山。只是上山之路狭窄,朱权军发挥不出人数优势,几波冲锋皆被守军打退。初步稳住阵脚后,朱棣亲自巡山,带人寻找水源、采集大石、砍伐树木,补齐防守短板,将北固山变成一座天然堡垒。
朱权几次攻击均未得手,恼羞成怒,下令放火焚山。可北固山山体多为岩石,草木本就稀少,加上朱棣主动伐掉了山腰的树木,焚山之法不攻自破。朱棣又将采得的树干做成檑木,配合滚石之威,牢牢扼住了上山要道。朱权在老谋深算的朱棣面前,一下黔驴技穷,望山兴叹。
朱棣安排好一切,整宿未曾合眼的他感到身心俱累,遂留下燕山前卫指挥使郭启德总领全局,自带着众高官往后峰的甘露寺中歇息。只消撑过一天,各路勤王之师就会源源不断开到,北固山之围自解。
郭启德是朱棣旧将,智勇双全,燕京起事以来就誓死追随朱棣,深得器重,所以朱棣才放心地将守卫生命线的重任交付于他。郭启德自接到任务起也是尽心尽责,不敢有一丝马虎,活跃在前线与士兵同甘共苦。
时间一点点过去,朱权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他心烦气躁,独坐在大帐内唉声叹气。忽报盟主到来,他喜上眉梢,慌忙起身相迎。李亦晴进得帐来,她身后跟着一位高眉深目的番僧。李亦晴问道:“宁王,战事可还顺利?”
朱权叹道:“哎,论打仗,朱棣是天纵之才,我在兵力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仍让他从容撤走,现在又占了北固山坚守不出,本王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李亦晴抿嘴浅笑道:“宁王莫急,我正为此事而来。”
朱权眼睛一亮,急道:“尊主有何良策,快快说来。事成之后,本王定会达成先前约定。”
李亦晴道:“这位是瓦剌国的冰云国师,破敌就要仰仗他了。”
朱权拱手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冰云国师,失敬失敬。”冰云合十还礼。“不是我不相信冰云国师的实力,只是他一个人,也难冲破对方的防线啊。”朱权尚有些疑虑。
李亦晴点头道:“所以我还需要王爷帮我一个忙。”她附到朱权耳边将计划说出。“好!本王一定依计而行。”
朱权穿好甲胄,忍着腹部的伤痛,竟然亲自上阵。将士见到主帅亲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士气大振。朱权长剑一挥,带士兵往北固山前峰再次发起冲击。在主帅的感召下,人人奋勇争先,冒着剑矢木石、踏着同袍尸体抢上山来。
可守军也绝非等闲之辈,在郭启德沉着冷静的指挥下顽强反击,还是以微小的代价挫败了叛军的这波进攻。朱权无奈地下达了撤退命令,攻山部队掉头退却。朱权因腹部有伤,行动缓慢,渐渐落在了后头,身边只有数名亲兵护卫。
郭启德发现了滞后的朱权,立功心切,率百余名士兵从防线内冲出,欲要活捉贼酋,提前平定这场叛乱。就在快要追近之时,朱权身边一位亲兵猛然转身,张开劲弓,接连射出十箭,箭无虚发,当下十名士兵倒地身死。原来冰云依李亦晴之计,装扮成亲兵,以朱权为饵,诈败诱使守将来追,这招果然奏效。
郭启德见状,从旁边军士手中接过一面铁盾,继续发力追来。冰云目露凶光,拉满弓弦,瞄着郭启德全力出手。羽箭去如流星,直接贯透前方两名士兵身体,势头仍然不减。郭启德眼疾手快,用铁盾去挡那支劲箭。“嘭!”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盾牌炸裂成数块飞溅开来。郭启德眼巴巴地看着深深没入身体的羽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晃晃,硬撑着没倒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快撤!死守山道!”接着一口鲜血喷出,壮烈战死。
冰云抓住时机,震碎盔甲恢复僧衣,运功大喊:“守将已死,即刻攻山,先登山顶者封万户侯!”声音响彻云霄,双方均听得清清楚楚。朱权手下见识了他的神威,早已把他当成战神膜拜,听得他的号召,犹如着了魔般,毫无惧色地朝山上发起猛攻。而守军因为主将阵亡,士气低落,又为冰云神箭所慑,哪里还有斗志。
不多时,北固山前峰就被叛军夺下,守军退防中峰。朱权命令部队乘胜追击,在冰云带领下,趁守军立足未稳,很快又拿下中峰。这样一来,朱棣就只剩北固山后峰最后一道防线了。
败兵陆续退回后峰,经过两次败仗,朱棣人马已经折损过半,剩下的不足千人,还有不少是伤兵。而宁王尚有精锐九千余众,兵力愈发悬殊,形势陡转直下。
甘露寺中,一身戎装的朱棣解散众臣,关起殿门,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主殿内埋头沉思。回想起两年前同样穷困于奉天殿里的那位青年,他坚如铁石的心里竟泛起了一丝悲悯的涟漪。他知道,一旦后峰失守,他的皇弟也定不会放过他,只要揽下一个救驾来迟的罪名,再杀了被栽赃陷害的纪纲,朱权就能名正言顺地荣登大宝。所有套路,都像极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正想着,大殿的门被人缓缓推开,发出一阵绵远悠长的声音。朱棣的思绪被打断,却没有抬头,怒道:“不是说了不准外人打扰吗?朕还活着呢,说的话就已经不管用了?御前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陛下不要责怪他们,是老衲不让通报的。”
听到这个声音,朱棣心中一下子重燃了希望,兴奋地弹了起来,全然不顾帝王的威严。进来的是一位年近七旬的黑衣老僧,身形瘦长,面容枯槁,双眼却还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朱棣抢上前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道:“少师,你怎么来了?”
来者原来就是靖难之役的首功之臣、太子少师、有着“黑衣宰相”之称的道衍和尚,朱棣赐名姚广孝。永乐元年,二人曾在如何处置方孝孺的问题上产生分歧。方孝孺被残忍处死后,姚广孝愤而淡出朝堂,避居寺庙。后因解缙第一次修书失败,复又出山,奉旨与解缙共修这部旷世巨著。
姚广孝微笑道:“治世可以无广孝,乱时岂能缺了道衍?听闻金陵生变之时,我就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一路追寻陛下而来。”
朱棣叹息道:“若有少师在身边,朕决不至有今日之败。如今被叛贼困于绝壁之上,少师可有退敌之计?”
姚广孝道:“陛下不必嗟叹,比起靖难初期,以燕京弹丸之地抵抗举国之兵马,眼前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彼时尚且不惧,何况今日坐拥天下之局面?”
忆起往事,朱棣意气勃发:“那段戎马倥偬的岁月,着实让人感怀。无数个夜不能寐的晚上、无数回深思熟虑的谋划、无数次险中求胜的经历,才一步步走到了成功的那一天。”
姚广孝又道:“在陛下看来,朱权统兵之能,较耿炳文、铁铉、盛庸、平安如何?”这几位是南军中最让朱棣感到头痛的将领,都曾多次击败北军。
朱棣哑然失笑:“云泥之别,不可相较。”提起这几位既敬且畏的老相识,他的神情有些落寞伤感,“现今放眼四海,恐再难有这样的对手了。”
姚广孝道:“那陛下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今日局势,不过是往昔的一次再现。你我尚在,豪情尚在,希望尚在。”他抬头望着这座宏伟的大殿,语气越发激昂,“一千多年前,就是在这座甘露寺中,刘玄德面对东吴的阴谋诡计,毅然促成联姻,巩固了孙刘联盟,英雄气概,至今仍然荡气回肠。同是真龙天子,陛下岂会输于古人?”
朱棣再无疑虑,笑道:“少师,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总能在黑暗中给朕带来光明。走,请随朕前往军中巡视!”
姚广孝见朱棣恢复了昔日的神采,那股沉寂许久的战争欲望也在自己心中涌起,于是欣然同意,随在朱棣身侧迈出大殿。二人又一次并肩作战,给这群陷于绝望的燕京旧部带来了无尽的鼓舞。大伙忆起旧事,群情激亢,士气高涨到极点。
巡视毕,二人又登上北固山最高处的北固亭。立于高山之巅,面对浩浩江水,朱棣心潮澎湃,情难自已,击节而歌:“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唱的乃是辛弃疾的《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
朱棣的歌声豪放激越,听得姚广孝双目湿润,以诗和曰:“谯橹年来战血干,烟花犹自半雕残。五州山近朝云乱,万岁楼空夜月寒。江水无潮通铁瓮,野田有路到金坛。萧梁事业今何在?北固青青客倦看。”这诗是姚广孝尚未入仕前以道衍和尚身份所作。那一年,四十多岁的他路过北固山,面对这座流传着英雄故事的名山,感叹自己岁数渐长而尚无建树,遂写下了这首《京口览古》。在诗中,他这位“北固青青客”透露出自己急于建功立业、一展宏图的强烈愿望。此后,他便拜入燕王府,说服朱棣起兵,一路出生入死、出谋划策,最终力助朱棣夺取天下,实现了自己的人生抱负。
朱棣与姚广孝会心一笑,默不作声,各自沉醉在美好的回忆中。山下战鼓擂起,叛军开始移动,决战时刻终于来临。朱棣面容平静,朝姚广孝微微点头,拔出宝剑亲赴阵前。姚广孝知道,那位指挥若定、纵横天下的三军统帅又回来了,此战胜负已明。
待朱棣走远,姚广孝缓缓道:“山下来的客人,请现身一叙。”亭子顶部稍有异响,一红衣番僧飘然落下,合十道:“小僧冰云,拜见大师。”
姚广孝还礼道:“原来是瓦剌国的冰云国师,难怪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国师蛰伏良久,刚才为什么不动手?”
冰云恭敬地回道:“道衍大师声名远播,潜心内典、精通佛法,至于诸子百家无所不通,小僧素来景仰,岂敢在大师面前动手杀人?再者听二位遣情抒怀,也不忍拂了雅兴,是以只得另择时机。”
“这么说来国师还是要对皇上动手?”
“确是如此,小僧不敢欺瞒。”
姚广孝轻叹道:“那贫僧只好管上一管了。你我都是佛门弟子,武斗有伤佛门和气,不如来场文斗如何?”
“大师提议,小僧怎敢拒绝。不知怎么文斗?”
“我们只比内力,点到为止,输的人自行下山,不再插手这件事,国师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大师请。”冰云做了个礼让动作,示意姚广孝先行出招。
“阿弥陀佛!”姚广孝念了一声佛号,双袖无风鼓起,一对肉掌平推而出。冰云立时感觉周遭的空气像是沸腾了般灼热,心中大骇。他原以为这位枯瘦老僧只在学问上有着极高造诣,武功定不如自己,所以没多想就答应下来。当看到姚广孝出手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忙运起已经练到极致的十层寒冰诀全力相搏。四掌相对,两人积蓄已久的内力迅速通过掌心攻向对方。一边是阴毒蚀骨的寒冰真气,一边是阳炎焚心的九阳之息,二人僵持不下,堪堪斗了个平手。
后峰防线上,朱棣身先士卒,指挥将士打退叛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可朱权已经打红了眼,不计代价地以多出数倍的兵力发起冲锋,也给守军造成了惨重的伤亡,原本固若金汤的防线正一点点被冲垮。危难之际,朱棣挽起雕弓,照着叛军中高擎军旗的兵士射箭,弦响旗倒,几轮下来,军旗边上躺满了旗手尸体,再也没人敢捡起军旗。守军高呼万岁,响声震地,叛军无心恋战,只好鸣金收兵。
虽然赢下这一局,朱棣仍然眉头紧皱,并没轻松多少。叛军只是暂时退去,休整完毕还会继续攻山,毕竟夜长梦多,朱权是绝不允许把这场战斗拖到第二天的。他时不时地放目远方,似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山下叛军再一次集结,潮水般向最后这道防线涌来。朱棣登高一呼:“大明将士们,贼军已是强弩之末,我们每守住一次,他们的攻势便会减弱一分。置之死地而后生,请随我奋勇杀敌!”众将士齐声答应,气势如虹。
就在攻守双方快要接战之时,叛军突然再次鸣金,不战而退。朱棣只道有诈,令守军固守不出。不久,敌军人马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往主营后方移动,一部继续攻山,可分兵之后,敌军攻山部队已不及之前一半,守军压力骤减。朱棣很快想明白了原委,攥拳一挥,大喜道:“天策军到了,朕无忧矣。”
此刻,山顶一黑一红两位僧人还在比拼内力,二人头顶白气氤氲,显然是到了紧要关头。听到两次鸣金声,冰云知道战事不顺,心中一急,被姚广孝抓住这一瞬即逝的破绽,一股灼热真气窜进了冰云心脉之中。冰云胸口剧痛,感觉被撕裂了一般,内力比拼自然一溃千里,姚广孝只要继续催动真气,冰云就难逃非死即残的厄运。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姚广孝及时收回了内劲,并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意图。冰云逃得性命,忙躬身道:“多谢大师手下留情,小僧拜谢活命之恩。”
姚广孝淡淡地道:“你我武功只在伯仲之间,国师刚才心神不宁,老僧胜之不武。这场比试,就算平手吧,国师请自便。”说完一拂衣袖前去协助防御。冰云杵在原地怅然若失,捂着发痛的胸口打坐调息,将体内的阳炎之气完全化解。经此一败,他已无颜再与姚广孝为敌,便从峰旁一常人难以着手的石壁处飞身下山。
敌营后方,楚君城率领的天策军遇上了顾丘平率领的府军后卫。两军对垒,杀气腾腾,府军后卫指挥使刘越挥着一把宣花斧率先出阵,直取楚君城。楚君城正待迎敌,一旁的沈云卿主动请战:“不劳统领大人,第一场先交给末将吧。”楚君城看着踌躇满志的沈云卿,叮嘱道:“好,沈将军小心。”
“定不会给天策军丢脸!”沈云卿答应一声,拍马迎了上去。他使的是一柄重达八十斤的方天画戟,这种武器融合了多种武器的优势,刺、砍、搠、钩、斩皆可,只不过对使用者的臂力有极高的要求。两人斗了二十多合,刘越渐渐招架不住方天画戟的重击,感到力怯,拨马便想往本阵走去。沈云卿岂会答应,快马追至,一戟上搠,切入刘越后背,将他高高挑起挂于戟尖。刘越惨叫一声,顿时毙命。沈云卿环视敌军,厉声道:“这便是反贼的下场!”
对面阵中四将齐齐抢出,想要夺回刘越尸身。沈云卿画戟一挥,将刘越远远甩出,抖擞精神力敌四将。战不数合,一将连人带甲被沈云卿斩成两截。剩下的被他的神勇吓破了胆,皆心生惧意。沈云卿却是越战越勇,又先后斩落三人,可怜那四将抢尸不成自己反倒成了戟下亡魂。
短时间内连折五将,引得叛军一片哗然,连见惯大场面的顾丘平都有点心惊胆寒。顾丘平喊道:“对面战将,可否留下姓名?”
“天策军指挥同知沈云卿。”沈云卿横戟捋须,威风赫赫。
顾丘平眼珠子转了转,心道:“天策军?怎么从没听说过京城附近还驻扎着这么一支军队。眼前这人太过厉害,就算我亲自出马也决讨不到好去,倒不如倚多为胜,将他们一举歼灭,也好消了王爷的后顾之忧。”他一举长刀,前排弓箭手万箭齐发,瞬间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可这阵箭雨绝大部分都落入了天策军阵列前方的空地上。
沈云卿大笑道:“哈哈,看来你的手下都还没吃午饭,连射出来的箭都软绵绵的。”
顾丘平又羞又恼,这才发现天策军趁着刚刚打斗的时候悄悄退到了百步开外的距离,超出了大多数弓箭的有效杀伤范围。
沈云卿道:“接下来该轮到我们表演了,火器营,射击!”话音刚落,火器营的火铳齐射,一时铁弹乱飞,密集的火力对顾丘平军中站位靠前的弓箭手造成了大量杀伤。楚君城和顾丘平都是头一回见到火器在实战中的运用,不由惊得目瞪口呆。火铳的优缺点都很明显。优点是有效射程远于弓箭,且易于掌握,普通人稍加训练就可熟练操作;缺点在于精确度不佳,可由于大规模作战中对手往往站位密集,让这种新兴的武器有了用武之地。
顾丘平吃了大亏,岂肯被动挨打,一声令下,骑兵步兵全军发起突击。天策军虽然小胜一阵,可在人数居于劣势的情况下还是边打边退,用远程的炮火、火铳和弓箭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叛军总算追到二十步开外,终于要短兵相接了。而此时,叛军伤亡已近四成,唯一的兵力优势也被抹去。
沈云卿望着蜂拥而至的叛军,冷冷一笑,回顾众将士道:“看到眼前那群肥羊没?送到嘴边的肥肉,咱们不吃掉岂不有负宁王的一番美意!”他拿出一张铜制鬼面戴上,军士纷纷效仿,天策军摇身一变,成为了一支青面獠牙、狰狞可怖的幽冥之师。对面的战马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异象,吓得仰天嘶鸣扬蹄不前,被紧随而至的自家后军一冲,顿时阵容大乱,相互践踏死伤甚巨。天策军的骑兵抓住这一有利战机,奋勇突入敌阵,无不以一当十,尽情屠戮着惊魂未定的叛军。而火器营和弓弩营则在步兵的掩护下从宽阔的两翼包抄过来,射杀处于射程范围内的敌人,给予骑兵极大支持。
战局渐渐往有利于天策军的方向发展,但叛军毕竟是正牌亲卫军之一,战斗力不是普通军队可比,在经历了初期的混乱之后,逐步稳定下来,开始有组织地做着殊死抵抗。随着交战的深入,双方军队已经完全混战在一起,敌我难分,天策军强大的远程力量也就失去威慑力,只好用来收紧包围圈,防止敌人突围,战斗的重心仍是双方骑步兵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