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今年76了,人很精神也很乐观,总是喜欢和我们谈起当年的辉煌,一说起来总是满满的自豪。
父亲是六十年代煤校的中专生,那个年代,家里出一个大学生是全村的骄傲,父亲就是村里出来的第一个学生。父亲常常讲爷爷在村里四处炫耀,村里七大姑八大姨更是一看见我爸就讲,把我家二丫头给你当媳妇,还没上学,媳妇已经好几个了。
煤校毕业后,分配到晋城凤凰山矿,从大同到晋城四、五百公里回家好几天。父亲在煤矿干了一年,奶奶不放心,找人调回大同商业车队当了一名司机。
六七十年,司机是最吃香的职业,“车轮一转,给个县长都不干。”更何况是拉吃喝用的商业车队。
父亲跟着师傅出车,到县里送货。看见人家烧猪肉,偷偷吃了好几块,在那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全家吃肉一月才几斤。他一顿就吃了好几斤。被师傅抓着,师傅也只是笑笑,只是叮嘱“别吃伤了,以后还有机会。”父亲只是不好意思的回应,。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独立开车后,父亲总有机会能优先买点肉给奶奶拿回去。一回家,奶奶就笑滋滋说“老三回来了,给你做顿好吃的。奶奶喜欢请亲戚上门,总少不了吃点肉,引得村里的人都夸,“你家老三真有出息”,每听到人夸,奶奶总是没完没了夸父亲一顿如何孝顺,如何能干,深怕别人不知道。
父亲的遗憾就是自己本来是干部身份因为调动变成了工人身份,之后一辈子没有恢复。和我们聊天时也会说如果留在煤矿,也许早已是科长或是矿长了。等我考学时,父亲特意给我报了煤炭专业,一切嘱咐说,好好干,在煤矿只要能吃苦,就一定会出人头地。我也算子承父业,实现了父亲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