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或许是上上个月,我完成了《我执》的阅读。只有这本书,我是无论如何也会推荐给每一个朋友看的。
这是一本神奇的书,拿到它的那一刻你就能感受到一个文青的归属感。白色的封面泼灰墨,上书“我执”二字,下衬以“ atma-graha ”,即梵语中的“我执”。这样设计的好处之一,就是让它在一众喧哗的封面中,像一间在闹市驻扎的小面馆,没有招牌,没有呼喊,没有传单,有个身穿麻衫,手拿古扇的老头坐在门口,告诉你,进来就是了。
这本书有个好处,看得懂的人看得懂,看不懂的人,怎么样也看不懂。比如他引用其他文学家对亨利-詹姆斯及爱情的评价, 对偷窥及暗恋的评价。
“想象一个男人生来就少了一颗心,他正直,诚实,彬彬有礼,但就是没有那颗心。”
“神站在求爱的人那边,而非被爱者那头。”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生涩而抽象的表达,光是梁文道自己的理解,就已经足够让你体味,生而为人,人与人的格调竟可如此不同。
这本书就像是某种气味独特的食物,像法国的蓝纹奶酪和日本的纳豆,某种人喜欢它,某种人不能理解它。但是喜欢它的人,大多是一类人,讨厌它的人,也大多是一类人。于是喜欢与厌恶像一条有据可循而无形体的线,将人群分成气味相投与话不投机两派。拿出这本书的一刻,你就知道坐在对面的人,理解能力与视野范围和你是不是在一条水平线上,如果你们都不能理解它,好消息是,现代中国特别适合世俗化的人。
这本书讲的是属于梁文道的一些生活琐事,包括他对世界的观察,对身边事物的体味,对爱与被爱的纠缠不清,对哲学的探讨与理解。读这本书的时候,是应该抱着一种宽容,一种窥探他人隐私的态度,一种探究哲学的神秘?——我也不懂。
人间最后的乌托邦,也是最好的乌托邦,就是思想本身,它上天入地,横贯古今,最重要的是它是一个人在秩序井然的新社会中能寻找到的唯一众生平等的城市,知识积累在思想面前软弱无力,夸张复杂在思想面前无所遁形,它就像《肖申克的救赎》里肖申克赖以生存,远离灰暗的信念一样:“有一样东西,他们拿不走,夺不去,它就在你的内心里。"
救赎肖申克的是希望,救赎人间的是思想。
唯有思想在,人类才能不因自己的欲望做出愚蠢而致命的行为,才能不把每天的一日三餐认为是这世间最重要的所在,才能不认为自己的利益高于一切,整个世界才能以一种隐秘而和谐的秩序,默默运转着,斗转星移,优胜劣汰,代代相传。对门的李四在街口买了一根油条,可能影响到千里之外的美国大选。一只羚羊在迁徙的途中崴了脚,可能导致一种亚文化的灭亡。
所以,好好看看这座城市的浮沉,看看这个世界的变化。人间最后的乌托邦是思想。让我体会到这一点的这本书像一把温柔的熨斗,不留痕迹地入侵你的大脑,刻画出变幻的轨迹。
然而,你还不知道,星星悄悄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