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任何人都是陌生人。
但凡出声,必然引来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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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嫩绿的喉咙
在黑夜的袖口下破土而出
狂奔一夜的嗓音
累倒在我的耳膜门前
(你好啊,猫眼外未来的读者)
我是大自然最沉默的观众
让我抱住今夜被冻伤的语言
抱住子健悲痛欲绝的诗集——
一笼命中注定的孤儿
注定得不到理解与关爱
此刻,风中再无飞鸟可问候
有些人,生下来便是旁观者!
别在意,我的话
我的话只是一封潮湿的信
撕下来,便烂了
如一张肮脏的厕纸
以即将暴露的羞耻
堵住三月颤抖的嘴唇
让语言更亮些吧,子健
滚出人群,手提头颅
站成一盏孤独的路灯
以心中奄奄一息的火苗
点燃我们待完成的
精神墓地
黑夜尽头,我终于
失去了最后一位读者
独自在篝火旁
包扎一首流血的诗
……
倘若夜色正好,请踏血归来
去天台用力拧干
晾在明日的春意
躺在葡萄架上,悄悄等待
一颗心脏在梦中爆炸的巨响!
属于我的那夜,永不会来!
然而风声,然而风声
余音袅袅……
17.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