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手来我是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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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给他那年,她25岁,他35岁。有人说她嫁给他是因为他开了个小卖部,腿脚不便的她能写会算,在农村开个店,写写算算收个钱是最合适不过了。也有人说他娶她是多么幸运,家境贫困,兄弟姐妹又多,父母年迈,自己没有念过书,还娶了个年轻、识文断字的大姑娘。

他一直觉得她的腿脚还有治,自打结婚后,他就想着带她去县城的医院看看腿。为了这个心愿,他把小卖部交给她看,自己在门口打打零工。她接管后,把店里的账重新整理了一遍,是乘着下雨,他不能

做事时整理的,因为账本上的“字”她无法辨认。在他的解说下,她一笔一笔地记下×年×月×日张××买了一瓶酒5元,×年×月×日李×买两包甜蜜烟3块……他望着字迹工整、账目清楚的账本开心极了,说以后他再也不用为记账发愁了。因为没念过书,他记账时把会画的符号几乎都用上了,亏他还记得每个符号的意思。以后她就是他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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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赚了点钱,那天他早早地骑着自行车把她带到县城的医院,一路上,他时而骑,时而推,一堆堆黄泥巴,被拖拉机压过的,硬板板的两条车轮路,没压到的,像烂柿子一样张开着嘴。她坐在他后面,双手抱着他的腰,一脸的自信,任由车子起起落落,歪歪溜溜。终于到了柏油马路,也终于到了医院。

他牵着她检查、拿药,出医院门时看到外面下着雨,因为没有带伞,他们在医院门口躲了一会儿雨。

雨渐渐小了,他们到车棚里推自行车,他把她抱上后座,推出医院开始骑上去。一会儿又到了那条泥巴路,没骑两步,车轮就转不动了,上面占满了黄黄的泥巴,他下来,他说这一节路因为下雨,没压板的路全是烂泥,没法骑,只能走过去。他把自行车放好,蹲下去把她背在背上,一步一步往前走。大约百来米时,他放下她,又回头去扛自行车。望着一堆堆寸步难行的烂泥,她一动不动地等着他,因为她知道以后他就是她远行的腿脚!

2017.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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