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动过笔了,感觉自己渐渐变得生涩又拙劣。这几天偶尔看到,自己一年前写的一些东西。比如南康,一个心思无比细腻的男子。他的文字平和清淡,却藏不住敏感脆弱的内心。
(你看这个人,嘴里说喜欢我,又让我这么难过。)
说这句话的人,在如置冰窖那一年――08年,纵身投入刺骨的湘江水中,尸骨漂浮江上15天,而他说的“这个人”正值新婚燕尔。
南康,白起。
两个都是他的笔名:天涯,晋江网...上面曾记录着他与男友七年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温馨,同居,拌嘴,争吵...还有分别。
他是一名同志,除了性别相同,他们更像一对平凡的“夫妻”(夫夫?雾)。
人生若只如初见,或许美好只绽放于相遇的瞬间:说起来他与他老公之间,或许冥冥之中接错了线。南康生于辽宁长在内蒙,他老公生在陕西长在甘肃,却都来到了长沙这座千里之外的城市。更巧的是,他老公本是隔壁班的,由于学校安排上的疏忽,大一时两人成了舍友。
之后种种,皆因缘起,皆随缘去。
他有点孩子气,却想着稳重成熟些,与他老公的性格刚好互补。《浮生六记》主要是大学生活和部分上班后的同居时光,大学是个社会环境相对单纯的地方,纵使两人关系亲近了些,也很少有流言蜚语。《浮生》里,温馨中掖着几分躁动与不安,经历越甜,回忆愈泛出苦渍。
现在被众人争相模仿引用有些变味了的“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只是一个恋爱中少年对仿徨未来的向往。第一个用的张爱玲,算是奇才;第二个用的南康,是人才,后来的人再用,只能算是泛泛之辈了。可是这两人,结局都令人心疼,不忍重提。
他们怎么敢谈未来?怎会有未来?他和他老公两人都没说过“我爱你”三个字,这一步 一旦跨出了,他们可能再也回不到曾经,俩人都心知肚明。
两人关系以一种别扭方式的胶着着。
南康曾说:“如果他要结婚,我绝对不拦着。这几年就算我赚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越陷越深。割舍掉过往七年,谈何容易?
出人意料的是,生性敏感的他,对世人明里暗里给他们俩的特殊身份抹的刀子着墨近无,在得知那个人将要结婚的之前,也有很大一块空白期。或许在不经意间,我已经得到了答案:他在两篇随笔中,都描述了他老公是一个“世俗”的人。父母亲戚眼中,职场人前人后,他不可能不在意。并且知道两人内情,身边不过两三人,在人前都是能掩就掩。禁忌之花,隐于不见光的角落。
《我等你到三十五岁》则更像一篇个人独白,被推上了神坛。说的是南康在他婚后曾说:“我等你到三十五岁,那时候你还不来,我就找别人了。”看吧,还是这么孩子气,固执地一点没变。等待,无尽又绝望,等来的是新郎亲吻着面带辛福笑容的新娘。三人行,每个人都没错。也许,这个穿上嫁衣的女人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可他最终还是食言了,说好的三十五岁,却在他二十八没满那年,投江殉情,他们的故事戛然而止,只留下身后一片唏嘘。
奇闻逸事剪碎来看就是一段家常。
其实世间桥段何其相似,却因人选的不同,衍生了不同的喟叹,人性是桥段中的不确定的因子,寻常里平添了几分波折...从《撒哈拉的故事》到《梦里花落知多少》,荷西事故后心属自由的三毛也不禁伤痛选择自杀...也许是剧本创作太美好,略去了许多琐碎的事,可是生活远比戏剧更戏剧,略去的事,会在回忆时牵扯出丝丝阵痛,摇摆不定。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很好地形容了这个早逝少年的一生。愿使岁月静好,来世安稳。